新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娇贵 > 第330章 和好
    事情已经结束了,蒋临南在等着审判。

    但是仅凭蒋临南自首的那些,也只够定他父亲的罪,和他没有关系。

    “好了,事情已经结束了,枝桠,这次是我对不起你和宝宝。”

    一天夜里,裴枝桠正站在大落地窗前喝茶,身后传来了齐郁礼的声音。

    裴枝桠也清楚自己之前说话严重了了。

    “郁礼。”

    裴枝桠顿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释怀。

    尤其是在看见多米腿上的伤疤时。

    “我想让你明白,我们两个以后是要过一辈子日子的人,我恳求你,做什么事之前能和我商量一下吗?”

    裴枝桠现在真的无法释怀,还好那天多米没出什么意外,要不然她真的要哭死。

    裴枝桠的指尖摩挲着玻璃杯壁,冷凝的水珠顺着掌心滑落,在真丝睡裙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落地窗外,A城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像极了她此刻混沌的思绪。

    齐郁礼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羊绒拖鞋踏在羊毛地毯上几乎没有声响。

    他伸手想要揽住她的腰,却在半空僵住,这个动作曾是他们之间最自然的亲密,此刻却像隔着层无形的玻璃。

    “那天在别墅,我不该擅自做决定。”

    齐郁礼的声音带着少见的迟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我以为把蒋临南送进监狱,就能彻底斩断过去……”

    “可多米呢?”裴枝桠突然转身,茶褐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你看见他半夜抱着玩具车哭醒的样子了吗?他腿上的疤,每次洗澡都要指着问‘叔叔吹吹’!”

    空气瞬间凝固。

    齐郁礼望着妻子泛红的眼眶,喉结剧烈滚动。

    那天在别墅,多米为了追蒋临南摔下台阶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炸开。

    消毒水的气味、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裴枝桠惨白如纸的脸,像倒带的胶片在眼前循环播放。

    “我只是怕他伤害你们。”

    齐郁礼的声音放得极轻,伸手想触碰她的脸颊,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

    “蒋临南是灰色出身,谁知道他接近多米是不是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

    裴枝桠冷笑一声,玻璃杯重重磕在窗台,“他连雪茄剪都被改造成多米的玩具!你是没看见吗?”

    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齐郁礼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辩解都苍白无力。

    记忆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确实曾蹲在草坪上,小心翼翼地教多米握烟花棒,火星映得他冷峻的眉眼格外温柔。

    “枝桠,我……”

    “别说了。”

    裴枝桠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转身拉开窗帘。

    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光影,“我累了,去房睡吧。”

    齐郁礼僵在原地,看着裴枝桠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后。

    床头柜上,多米的乳牙盒旁,静静躺着半块褪色的巧克力包装纸,那是蒋临南留下的,被孩子偷偷藏了三个月。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拉长的橡皮筋,紧绷又脆弱。

    裴枝桠开始频繁出入监狱,有时带着多米的新画作,有时只是默默坐在探访室,听蒋临南讲述狱中翻修花园的琐事。

    齐郁礼站在书房落地窗前,看着裴枝桠撑着黑伞走进雨幕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框边缘,那是他们的结婚照,照片里裴枝桠的笑容明媚得能驱散所有阴霾。

    “爸爸!”多米的奶音突然从楼梯口传来。

    齐郁礼转身时,正看见孩子举着一幅蜡笔画跌跌撞撞跑来,纸角被口水洇得发皱,“叔叔画!”

    画里歪歪扭扭的三个小人手拉手,中间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胸前别着朵鲜艳的向日葵。

    齐郁礼蹲下身,心脏突然抽痛,原来在孩子的世界里,善恶从不是冰冷的标签。

    而是谁会把他举过头顶看烟花,谁会在他摔倒时第一个冲过来。

    深夜的书房,台灯在文件上投下暖黄的光晕。

    齐郁礼盯着蒋临南的案卷,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车祸真相大白后,他派人暗中调查过,蒋临南出狱后住在城郊破旧的筒子楼。

    白天在码头扛货,晚上帮杂货店老人守摊,赚到的钱大多匿名捐给了儿童福利院。

    手机突然震动,是裴枝桠发来的消息:“今晚不回家吃饭了,在轻欢这里。”

    宋轻欢因为前段时间有齐郁礼的帮忙,现在手头上宽裕了很多,自己租了一套公寓住。

    天下起了雨,裴枝桠正在阳台收衣服。

    “枝桠啊,你说我干儿子真是随到了齐家的基因,长的真帅气啊。”

    宋轻欢在厅里逗多米玩,对阳台的裴枝桠说道。

    正当裴枝桠准备接话时,突然看见楼下的齐郁礼撑着伞快步走来。

    他的西装肩头被雨水浸透,怀里却严严实实护着个保温桶。

    裴枝桠有些于心不忍,换上鞋子就冲下去了。

    “哎……”

    宋轻欢抱起小多米,一脸茫然的看着裴枝桠,只觉得有些奇怪。

    “排骨玉米汤,多米最爱喝的。”

    裴枝桠下楼后,齐郁礼把伞倾向她,耳尖泛红,“还有……蒋临南之前说车祸的事情和他有关,但我查了,和他没有关系。”

    裴枝桠猛地抬头,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两人之间织成细密的珠帘。

    齐郁礼从公文包掏出一叠文件,字迹工整的担保书里夹着张照片,是他悄悄拍下的,蒋临南隔着铁窗给多米折纸船的画面。

    “我查过他的行踪。”

    齐郁礼的声音混着雨声,却清晰得不可思议,“他在自学儿童心理学,监狱花园里种满了多米最爱的向日葵。”

    裴枝桠的眼眶突然发热。

    记忆翻涌,那个雪夜蒋临南蜷缩在仓库,怀里死死护着的铁盒里,不正是装满了多米的画?

    原来有些救赎,早已在时光的褶皱里悄然生长。

    “其实那天在别墅。”

    齐郁礼突然开口,喉结滚动,“我也看见蒋临南把多米护在身下的样子了。”

    “只是……我太害怕失去你们。”

    雷声渐远,雨势转小。

    裴枝桠伸手接过保温桶,指尖擦过齐郁礼冰凉的手背:“明天带多米去动物园吧。”

    齐郁礼愣了一瞬,随即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