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郁礼笑着伸手想揽住裴枝桠,动作却在半空又停住,他试探着问:“枝桠,我能……抱抱你吗?”
“这些天,我每晚都只能抱着你的枕头入睡。”
裴枝桠脸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齐郁礼立刻将她拥入怀中,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对不起,这些天让你受委屈了。”
“我保证,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和你商量着来。”
“郁礼,其实我也有错。”
裴枝桠靠在他肩头轻声说,“我不该一直揪着过去不放,忽略了你的感受。”
“傻瓜,是我考虑不周。”
齐郁礼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应该相信你的判断,相信你的眼光。”
“蒋临南能得到多米的喜欢,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这时,宋轻欢抱着多米从楼上下来,笑着调侃:“哎哟,雨都停了,你们俩还在这儿腻歪呢?”
“多米都等不及要喝爸爸煮的汤了。”
“爸爸!”多米挣扎着要下来,扑进齐郁礼怀里。
齐郁礼刮了刮儿子的鼻子:“明天咱们就去看大熊猫。”
“不过现在,小馋猫要不要先尝尝爸爸的手艺?”
“要!”多米欢呼着。
看着儿子活泼的样子,裴枝桠和齐郁礼相视一笑。
这一刻,所有的隔阂仿佛都被温暖的亲情融化。
第二天在动物园里,多米兴奋地跑来跑去。
“爸爸,妈妈!”他指着熊猫馆大声喊道。
“真可爱啊!”裴枝桠笑着说,“多米要不要和熊猫拍张照?”
“嗯!嗯!”多米蹦蹦跳跳地站到熊猫雕塑旁,摆出各种可爱的姿势。
齐郁礼搂着裴枝桠的肩膀,轻声说:“枝桠,谢谢你让儿子陪我出来。”
裴枝桠靠在他肩头:“应该说谢谢的是我。”
“谢谢你愿意重新认识蒋临南,理解我的坚持。”
“其实我早就该明白了。”齐郁礼叹了口气,“在孩子的世界里,感情是最纯粹的。”
“多米喜欢他,就说明他值得信任。”
正说着,多米跑过来拉着他们的手。
在猴山,多米开心地喂着猴子,还把自己的小零食分了一些。
“猴!吃!”他奶声奶气地说。
看着儿子天真烂漫的样子,齐郁礼突然说:“枝桠,等蒋临南出狱,让多米陪陪他吧。”
齐郁礼知道,现在能治愈蒋临南的,也就只有多米了。
裴枝桠惊讶地看着他:“你真的愿意?”
“当然。”齐郁礼认真地说。
“当然。”齐郁礼认真地说,目光追随着多米蹦跳的背影,“我查过蒋临南的心理评估报告,狱警说他常盯着多米的画发呆。”
“或许对他来说,多米就像黑暗里的一束光。”
“妈妈!爸爸!”多米举着空零食袋跌跌撞撞跑来,一边跑一边指着猴子。
好像在告诉齐郁礼,猴子把他的零食给抢走了一样。
齐郁礼蹲下身替儿子擦去鼻尖的汗珠:“那我们去看大象好不好?”
“大象会用鼻子卷食物,可厉害啦!”
多米伸出小手,指了指旁边摊位上花里胡哨的,一个劲的想要。
裴枝桠笑着刮了下儿子的鼻子:“小馋猫,吃太多甜食会长蛀牙哦。”
多米狡黠地眨眨眼,突然指向远处,用还喊不利索的口气:“叔叔~”
齐郁礼和裴枝桠浑身一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动物园角落的长椅上,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低头剥橘子。
虽然只露出半张脸,熟悉的下颌线条却让裴枝桠呼吸一滞,是蒋临南。
“他怎么会在这儿?”齐郁礼下意识将裴枝桠护在身后,却见多米已经挣脱开他们的手,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叔叔!”多米扑进男人怀里。
蒋临南明显颤抖了一下,鸭舌帽下露出的眼睛瞬间泛红。
他小心翼翼地环住多米,声音沙哑得厉害:“听说今天有熊猫表演。”
“你是特意来的?”裴枝桠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近前。
蒋临南慌乱地起身,却因动作太急碰倒了脚边的塑料袋。
橘子滚了一地,还有个精致的木制八音盒,打开后正是多米最喜欢的《小星星》旋律。
“我,我假释出来办点事。”
蒋临南低头收拾橘子,不敢看他们的眼睛,“路过就想,就想远远看一眼。”
齐郁礼弯腰捡起八音盒,指尖拂过盒盖上雕刻的卡通小熊:“明天来家里吃饭吧,多米总是在家喊叔叔。”
蒋临南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齐郁礼。
裴枝桠轻轻拽了拽丈夫的衣角,却听他继续说:“我查过你的工作申请,下周来集团后勤部报到?”
“齐总,您……”蒋临南眼眶通红,喉结剧烈滚动,“我以前……”
“以前的事,我早就原谅你了。”
蒋临南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捂住脸痛哭起来。
多米惊慌地搂住他的脖子。
围观的游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齐郁礼却脱下西装外套罩住两人:“回家再说吧,保姆做了多米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回家的路上,多米趴在蒋临南腿上沉沉睡去。
裴枝桠从后视镜里看见蒋临南小心翼翼地替孩子掖好衣角,轻声问:“为什么突然……”
“因为我终于懂了。”齐郁礼握住她的手,“爱不是占有,而是给重要的人想要的温暖。”
当晚,蒋临南坐在齐家厅里,局促地捏着茶杯。
多米缠着他玩积木,把小火车轨道铺得满地毯都是。
“叔叔!”多米举起歪歪扭扭的积木塔。
“真厉害。”蒋临南声音依旧发颤。
裴枝桠端着水果盘过来,正撞见齐郁礼将一份文件推到蒋临南面前:“这是员工公寓的钥匙。”
“齐总,我……”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以前社会老大的长子,落魄到没有地方住啊。”齐郁礼难得露出轻松的笑容。
事情虽然和蒋临南没有关系,但和蒋父脱不了干系,他们家的财产已经全被没收了,蒋临南被无罪释放。
他的本质不坏,要不然现在多米早就没命了。
蒋临南的手死死攥着钥匙,指节泛白:“谢谢……谢谢你们。”
晚上,裴枝桠靠在齐郁礼肩头,看着监控里蒋临南抱着熟睡的多米轻轻哼歌。
“郁礼,你说幸福是什么?”她突然问。
“大概就是现在吧。”齐郁礼亲吻她的头发,“看着爱的人都在身边,连空气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