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跪伏在地,声音压得极低。

    “咱们安插在昭华宫的人亲眼所见,每次侍寝后,御前的人都会端来一碗'补药'。那药渣被偷偷带出来查验——根本不是坐胎药,而是避子汤!”

    乌兰琪倏地笑了。

    “好一个熙妃,抢了本宫的昭华宫,原以为真的宠冠六宫,却不想......”

    她忽然俯身,盯着红莲的眼睛,“太医还说了什么?”

    红莲咽了咽唾沫:“太医说......熙妃体质本就阴寒,若再受一次寒毒侵袭,怕是...终身难孕。”

    青莲瞬间明白了红莲的意图。

    “娘娘!”

    她急急跪下,“此事风险太大,万一——”

    “万一什么?”

    乌兰琪冷声打断。

    红莲身姿低垂,愤懑道:“青莲姐姐,自从熙妃入宫,咱们娘娘可有开怀过?”

    “她一来,便抢走了娘娘的宠爱,害得娘娘被降为昭仪。原本娘娘在昭华宫住得好好的,可就在熙妃回宫之前,陛下突然下旨,让娘娘搬到这清宁宫,却把昭华宫赐给了熙妃。”

    “这明摆着就是熙妃故意在恶心娘娘啊!”

    红莲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乌兰琪的神色,语气愈发激动。

    “奴婢实在是看不惯熙妃那副嚣张的模样了,心里头啊,真是太心疼娘娘了。”

    乌兰琪紧抿着嘴唇,眼神透着丝丝寒意。

    “本宫瞧着今日熙妃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就恨不得亲手撕了她那张脸。”

    “红莲,你去安排。”

    乌兰琪微微眯起眼睛。

    “再过半月,便是太后寿辰。本宫要让她在那场宴会上出尽洋相,不仅要让太后厌恶她,还要让她悲痛欲绝。”

    “你说,她要是知道自己无法怀孕,而且还是陛下造成的这个结果,会是怎样一番模样?”

    乌兰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宫非得看到她那副悲痛的样子,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一旁的青莲静静地站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

    她皱着眉头,眼神担忧,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思来想去,却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慕灼华回到昭华宫时,晨露还未散尽。

    褪去繁复的宫装,洗尽铅华,她倚在软枕上,只觉得眼皮沉重如铅。

    “奇怪......”

    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上的缠枝纹,“近日怎的这般倦怠...”

    话音未落,人已沉入梦乡。

    纱帐微动,一道修长的身影无声立于榻前。

    慕钰凌垂眸凝视着妹妹的睡颜,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玲琅捧着药匣站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主人,您给娘娘吃的那个药......是什么?”

    “嘘——”

    慕钰凌指尖轻抵唇畔,声音轻若耳语,“大食之地异教祭司的秘方,莫要多问。”

    他执起妹妹纤细的手腕,青紫的血管在苍白肌肤下若隐若现。

    “这个药让她吃一年,这一年,她的精力可能不会很好,也会极度嗜睡。”

    “但,记住,不要让她怀疑。”

    他微微转头,看向玲琅,眼神中透着一丝警告。

    “是。”

    玲琅不敢再多问。

    慕钰凌在紫原与南朝的朝堂皆布有眼线,消息灵通。

    赫连枭不久后便要挥师攻打南朝。

    而此刻的南朝,还沉浸在虚假的繁荣中。

    甚至现在还因南朝公主是紫原皇帝宠妃而沾沾自喜,全然不知大祸将至。

    太子萧君翊虽贵为储君,却四面楚歌,右相贪婪无度,朝堂之上奸臣当道,南朝皇帝昏庸无能,诸位皇子又对皇位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