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原的铁骑即将南下,而那些人竟还做着和亲止戈的美梦。
待两国开战,他便要趁乱夺得南生玉。
而慕灼华现在所服之药,是他远赴大食之地,寻到异教祭司求得。
此药炼制之法神秘莫测,就连玲琅都无从知晓。
其作用在于放松慕灼华的神经,一年之后,祭司会以异教独特术法,篡改她的记忆。
那时,赫连枭、萧君翊,都将从她的记忆中彻底消失。
慕钰凌缓缓弯腰,在慕灼华的额头落下一吻,动作轻柔,仿若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既然你说过最在乎的人是哥哥,那与哥哥相伴一生,你也会愿意的吧。
若不是为了让你得到南生玉,婳婳,你早就属于我了。
待慕灼华再次悠悠转醒,她望着铜漏怔忡片刻,已经到了巳时末。
自己是不是太过嗜睡了?
此时,玲珑和玲琅听到动静,推门走了进来。
“玲琅,你来给我把脉看看,我怎么觉得自己最近太过嗜睡呢?昨晚我睡得很早吧。”
玲琅神色如常,伸出手为慕灼华把脉。
片刻后,她收回手,“娘娘,您的脉象只是有些虚弱,想来还是之前献血身子没有恢复得太好。”
“好吧。”
慕灼华心中虽仍存疑虑,但也只能暂且作罢。
玲珑在一旁说道:“奴婢给您梳妆吧,陛下邀您共进午膳,太极宫的太监都来催过三回了。”
慕灼华点了下头。
待慕灼华精心梳妆完毕,前往太极宫时,已临近午膳时辰。
太极宫外,王裕远远瞧见熙妃的身影,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娘娘,您可算来了。”王裕快步迎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慕灼华面露疑惑,轻声问道:“怎么了?”
王裕微微尴尬,讪讪道:“陛下心情不好,似乎是陛下今日在朝堂上提出要许南朝士子参加科举,不少大臣反对,刚刚还有大臣在御书房谏言,陛下才打发走。”
慕灼华心中了然,微微颔首:“好,本宫进去看看。”
紫原这些大臣反对,并非仅仅是斡亦喇惕氏一党从中作梗。
就算是赫连枭的心腹,出于自身利益考量,也不会轻易同意让南朝人参加科举。
如今朝堂上的南朝人,皆是赫连枭精心挑选、极具才能之人,且都已入了紫原户籍。
但若是直接放开科举,这对紫原朝堂格局的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
慕灼华轻抬素手。
檀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殿内静得可怕,鎏金香炉吐出的青烟都凝滞在半空。
赫连枭倚在龙椅上,玄色龙袍袖口金线狰狞,修长的手指抵着太阳穴,周身戾气如有实质,惊得侍立两侧的宫女连呼吸都屏住了。
慕灼华挥了挥手。
宫女们像是得了大赦,陆陆续续退了出去。
很快,殿内便只剩下她与赫连枭二人。
慕灼华走上前,站到龙椅后。
她伸手为赫连枭揉捏起太阳穴。
指尖刚触到帝王肌肤,腕骨便被猛地扣住。
赫连枭睁眼的刹那,眸中未散的杀意如刀锋出鞘,却在看清来人后倏然化开。
他这才想起,早朝之前,自己似乎的确传了她来太极宫一同用午膳。
“到午膳时辰了?”
“嗯。”
慕灼华指尖在他太阳穴轻轻打着圈,“陛下要用膳吗?”
玄色广袖突然一卷,她整个人便落入龙袍怀抱。
赫连枭扣住她的后颈深深吻下,唇齿间还残留着早朝时的铁锈味——那是他震怒时咬破舌尖的血气。
怀中的慕灼华身子香香软软的,抱着她,全身的戾气都散了不少。
一吻终了,帝王指腹摩挲着她微肿的唇瓣:“今早太后可有为难你?”
“太后慈爱。”
她乖顺地倚在他胸前。
“只是淑妃娘娘与太后相谈甚欢,臣妾和其他姐妹不过陪坐罢了。”
顿了顿,又轻声道:“倒是昭仪今早当众责罚芷兰妹妹,她派人求见臣妾帮忙,臣妾......便出面调解了。”
赫连枭眸光骤冷。
在她想要昭华宫后,为了让乌兰琪有个撒气桶,他将乌兰琪安置在清宁宫,就是要秦芷兰当这个活靶子。
她现在在两人之间横插一手......
岂不是又将乌兰琪的仇恨引到了她自己身上?
看来秦芷兰接近她,果真是居心叵测,不安好心。
“陛下......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