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这声音不紧不慢,却让乌兰琪的护甲僵在半空。

    “熙妃娘娘金安。”秦芷兰踉跄行礼。

    慕灼华在秦芷兰的宫女红意前来请她的时候,还愣了一瞬。

    她的昭华宫和清宁宫是两个方向,秦芷兰是打算彻底站在她的阵营下了?

    居然明目张胆地来求她帮助,不过请她帮忙,可就得帮她做事。

    无妨,正好她要利用乌兰琪打破赫连枭让她吃避子汤这个秘密,她刚入宫时,乌兰琪几次三番害她,现在也是时候报仇了。

    乌兰琪没想到熙妃会过来,阴阳怪气道:昭华宫与清宁宫南辕北辙,熙妃倒是来得巧。

    玲珑立刻厉喝:“昭仪见了妃位不行礼,是要藐视宫规吗?”

    慕灼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翡翠手串,轿帘半卷,露出半张瓷白的小脸。

    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睨着,什么话也没说,却让乌兰琪只觉满身耻辱!

    “熙妃娘娘金安。”

    “起来吧。”

    慕灼华指尖轻点轿栏。

    “本宫听闻有人滥用私刑,特来瞧瞧。”

    她忽然倾身,团扇掩唇轻笑,“昭仪说说,这是不是该记档的罪过呀?但若是有人污蔑了昭仪,本宫也可为昭仪做主呀。”

    乌兰琪面上骄纵。

    她猛地攥紧手中帕子,尖声耻笑道:“娘娘护着秦贵嫔,可还记得当初被放血的滋味?”

    秦芷兰脸色瞬间骤变,慌乱之中强装镇定。

    辩驳道:“昭仪慎言!臣妾与熙妃姐姐早已冰释前嫌——”

    “是么?”

    乌兰琪冷冷地扫了秦芷兰一眼,又看向一旁神色平静的慕灼华。

    “那本宫今日就给熙妃这个面子。”

    说罢,她转身欲走,头上的金钗乱颤。

    她微微侧头,看向慕灼华,压低声音:“就是不知道,养在身边的毒蛇,什么时候会反咬一口呢?”

    秦芷兰绝非善类,心怀鬼胎。

    起初利用她复宠,甚至还参与谋害熙妃,如今竟厚着脸皮,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巴巴地去巴结熙妃。

    在她看来,熙妃这般轻信秦芷兰,迟早会重蹈自己的覆辙。

    秦芷兰这等蛇蝎心肠之人,迟早会在熙妃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到那时,她倒要看看熙妃会如何追悔莫及,后悔在自己身边养了这么个白眼狼。

    至于秦芷兰,她俩如今同住一宫,今日就算躲过一劫又能怎样?

    往后日子还长,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待乌兰琪轿辇消失在宫道尽头,秦芷兰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

    她也顾不得仪态,立即扑到慕灼华的轿辇前,声音带着哭腔。

    “今日若非姐姐,臣妾怕是......”

    话未说完,她适时地哽咽起来,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怕是会颜面尽失。”

    她身为一宫主位,却被迫住在清宁宫的偏殿,本就已遭人议论纷纷。

    若是今日再在宫道上跪着,任由路过的宫人围观嘲笑,那可真是面子里子都要丢尽了。

    慕灼华微微垂眸,目光扫过秦芷兰微微发抖的指尖,虽然面上带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妹妹与昭仪同住一宫,日后还是小心为上。”

    “谢姐姐提醒。”

    慕灼华轻叹一声:“无妨,也是乌兰琪看本宫不顺眼,许是看你和本宫走得近,这才为难你。”

    秦芷兰听了这话,松了口气。

    看来熙妃并未怀疑上次让她献血一事与自己有关。

    她面上依旧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再次说道:“多谢姐姐。”

    “你说什么?!”

    乌兰琪猛地站起身,金线绣凤的裙摆带翻了案几上的香炉,灰烬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