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女孩战战兢兢,选择把当晚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原本,胆小的她是想要瞒着的,但随着一个接一个负责人进去,她们深知有些事不是想瞒就能瞒住,这件事牵连甚广,唯有真相才能平息陆家人的愤怒。

    对方的话已足以说明陆梅出事是个意外,和来喜扯不上太大关系,高翠兰一时狂喜:

    “俺就知道部队好人多,你,你可愿意……”

    站在旁边的漂亮女同志一脸倨傲:“哪怕是你没找上门来,我们也打算去和领导坦诚的,不能冤枉任何无辜同志。”

    这话,霎时间让高翠兰热泪盈眶,她就知道,山穷水复疑无路,只要心是正确的,总有逆风翻盘的时候——

    ……

    “姓名?”

    “江菱。”

    审查的人员继续问:“年龄。”

    “20。”

    “在这件事中,你有什么想说的。”

    白炽灯是这屋子里的唯一光源,晃得江菱的眼睛生疼,瞧见对面一板一眼的审查人员,她心累道:

    “同志,该说的话我进来的时候已经说清楚了,火灾是如何发生的,大家都知道,至于陆梅医生怎么摔倒的,这个你去询问她本人比较好。”

    负责拿着本子登记的女战士面无表情道:“她不是被你的同伴,那位名叫来喜的同志踹飞的吗?有人能作证。”

    江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踹倒和摔在火堆有必然联系吗?你们翻来覆去的问,到底是想要事实,还是想要能承担事的人……”

    “江菱同志,作为军嫂,请注意你的态度。”

    黑屋里昼夜不分,江菱已经被磨得没了耐性,最关键的是,她和来喜是分开审查的,就对方那傻傻的性格,江菱真怕傻姑娘把所有责任扛下来。

    这和以往的小打小闹不一样,如果陆梅受伤严重,是可能让始作俑者吃枪子的,江菱不能放任来喜被误导,她迫切的想要见对方,她想离开……

    却被人硬生生的留下。

    小黑屋里惯能消磨人的意志,就在江菱游走在崩溃边缘时,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随后,周炀深邃的面孔出现在了门口。

    他刚出差归来,满身的风尘仆仆携裹着寒霜,无端的冷凝肃杀,光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就让江菱险些红了眼眶。

    像受了欺负的小孩,

    在瞧见自家大人时,委屈莫名萦绕。

    江菱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倒是周炀,三两步迈步到自家媳妇面前,以绝对保护的姿态,询问对面的审查人员:“请问,我媳妇犯了什么事?”

    这是刀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军人,一身肃杀,压迫感十足,审查人员连忙解释:“周副团,不要误会,我们是让江菱同志配合调查,接到上面的通知,揪住在这次意外中作祟的敌特。”

    “我媳妇是敌特吗?”

    “不、不是。”

    “既不是敌特,何必用这样咄咄逼人的手段来反复磋磨她的意志,她只是个普通的、孕妇,禁不起你们盘查,麻烦巡查组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嫌疑人身上,少做这些无用功。”

    “……”

    巡查组的人匆匆走完程序,把江菱放了出来。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江菱脚步虚浮,下意识拽住自家男人的胳膊,众目睽睽下,周炀扶住她肩膀,言语间皆是心疼:“能走吗?”

    “来喜!来喜还被困在里面。”江菱泪眼汪汪,低声冲周炀解释:“意外发生时,陆医生非要拽着我离开,被来喜误会,一脚将她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