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月身上有些发冷，她拿下手机，点开朋友圈，秦淮的朋友圈刚刚更新了一条，没有文字，只有这一张照片。
秦棠棠已经在下面震惊地接连评论三条。
“！！！！！！”
“是谁！！！！！”
“哥，你疯了！！！”
他不是设置的仅她可见，秦棠棠能看到，说明其他人很快就会发现。
江瑶月手有些抖，重新将手机放到耳边，声音都有些发颤“秦淮，删掉。”
尽管努力的想要保持镇定，但依旧有些控制不住。
秦淮听出她的害怕，无动于衷“删掉可以，我说了，和我试一次。”
他要试试，是不是只要和她睡一次，所有见到她时的反应就会消失。
他要证明，他对她只不过是生理反应。
江瑶月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但很快，她微微垂眸“好，答应你。”
秦淮没出声，等着她的下文。
稍稍一顿，江瑶月补充“但不是今天晚上，秦淮。”
秦淮喉咙发紧，身子往后靠着，声音发哑“我不想等太久，给个时间吧。”
江瑶月稍稍沉默，很快开口“周六。”
现在是4月24日星期三，距离4月27日星期六，还有三天。
秦淮下颚紧绷，声音低沉“好。”
江瑶月重复“去删掉，被他们发现我和你之间的事，我答应的事，就作废。”
秦淮很快答应“好，江瑶月，周六晚上我来接你。”
电话挂断。
江瑶月去看朋友圈，秦淮动作很快，已经将那一条删掉。
她坐在床上，手脚冰凉。
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动。
秦淮硬要招惹她，那游戏规则，就得她说了算。
张嘉豪在周五的时候发来最后的流程，只要她确认签名，她的作品马上就能出版。
她很仔细确认了合同，然后签名。
下午到教室的时候，沈乾禾带他们去了一名老教授的作品研讨会。
椭圆形大会议桌上围了一圈人，全都是文联和作协的领导，还有一些前辈，墙上最中间挂了一条横幅，写着“乌日图老师文艺作品研讨会”。
沈乾禾带来的学生坐在最后排，安安静静听着，时不时低头做笔记。
江瑶月坐在师姐林念柔旁边，很认真地在听，前面的老师们在围绕着作品内容进行讨论。
林念柔朝着她靠近，小声告诉她“这位乌日图老师是国家一级编剧、剧作家，出了好多书，还改编成影视作品，超级厉害。”
江瑶月朝着她看过去，压低了声音问“少数民族作家？”
林念柔点点头：“对，他的书我都看过。”
江瑶月抬头，视线在墙上的横幅上扫了一眼，好一会儿，才垂下眼眸。
参加完作品研讨会，沈乾禾领着大家去吃饭，林念柔和其他人在讨论刚刚的作品，江瑶月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听。
“乌日图老师的作品，最核心的思想就是复仇、人性和道德。”
“但每个人物都有复杂性，善不是一直都善，恶当然不可能全都是恶。”
“那比如，一个恶毒的角色，在最后关头用自己的善意，牺牲了自己，拯救了别人。另外一个善良的角色，一直在做好事，但在关键时刻，却起了恶意，做了一件坏事。”
“这样的两个角色，大家怎么看？”
江瑶月微微拧眉。
沈乾禾却直接点名：“江同学，你的看法？”
全部的人，都朝着她看过来。
江瑶月放下手中的汤匙，神色认真的思考，然后回答：“如果一个坏人，做了一件好事，我们就要原谅他所有之前做下的恶事，是不是不太公平？”
稍稍一顿，她紧接着开口：“当然，如果一个好人，做了一件坏事，我们是不是就要全盘否定他之前做的所有好事，我相信只有亲身经历者，才能有权发言，旁观者永远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沈乾禾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好一会儿，视线收回：“所以，大家在进行作品创作的时候，要时刻谨记，人物具有多面性，要完整的塑造出一个经典的人物，这个人物一定不是片面的，而是立体的，你们要考虑最多的不是文字，而是人性。”
吃完饭，回宿舍，江瑶月去洗澡，洗完澡坐在书桌前。
孟怀聿明天早上要来接她去求姻缘符，而明天晚上，就是和秦淮约定的时间。
她面前的书桌上，摆着摊开的书，但好半天，一页都没翻动。
沈乾禾说，人性复杂。
她十分认同。
睡之前，她给季廷发：“想你，明天晚上来见我。”
季廷很快回复过来：“好。”
周六一大早，孟怀聿来接她。
车子发动，直接往雍和宫去。
马上要到五一假期，雍和宫流量巨大。
江瑶月来之前，还很认真地搜了攻略，求姻缘要去观音阁。
但更多的说法是，许的愿望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实现，非常灵验，但很有可能有副作用。
她有些忐忑。
孟怀聿紧紧握着她的手，带着她进昭泰门。
人群漫过台阶，红墙金瓦间，浮动着此起彼伏的祈愿。
江瑶月望着香炉里腾起的青烟，看它们与千百缕祈愿的烟气纠缠着升向天空。
她接过孟怀聿递过来的檀香。
于人群中，与他并肩，一路拜了过去。
出雍和宫，孟怀聿带着她上车，车子发动。
江瑶月偏过头看他，声音很轻：“孟怀聿，我们的愿望会不会实现？”
孟怀聿单手握着方向盘，听到她的话，心头微微抽紧，空下来的手伸过去，紧紧将她手握在手里：“所有与你有关的愿望，都会实现。”
江瑶月微微垂下眼眸，胸口处有些胀胀的闷涩感。
他带她去吃午饭，然后下午的时候，在出差之前，将她送回了学校。
晚上七点半，秦淮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他声音低哑：“我到了，江瑶月。”
江瑶月挂断电话，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好一会儿，她下楼。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
天色微微暗下，路灯渐次亮起，秦淮等在她宿舍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