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舟捏住她的下巴,嘴角跟着勾起一个散漫的笑:“你的这位沈先生对你也不是知无不言啊。”
在地下室,有一个整成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模仿她的一举一动.......
乔樾不敢相信,这栋房子里,竟还藏着另一个女人。
那天,她看见沈斯言在地下室,关上那道沉重的门之后,她对他开过一个玩笑,说里面是不是藏女人了。
他当时笑笑着回应她,打算用来藏她。
现在想来极思细恐。
女人......她皱起了眉:“栗子?”
提起这个人,郭奕舟神色微微沉,“对,是她。”
乔樾脸上的惊愕快速恢复平静,提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在郭董事长这里吃过的亏,可不少,我记性不至于差到这个的地步。”
她手指欲抚上他胸膛撩拨,来降低他的防备心。
可郭奕舟一手反抓起她两只手腕绕过头顶,将她控制于身下,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她狡猾,他更胜一筹。
“是,我是耍过你,在栗子和白鑫的事情上,我帮了栗子。”郭奕舟沉下声,“白鑫这个人我早就看不惯了,他配不上你妹妹,你不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看似在帮她,实际是在帮你。”
“栗子对于我们来说就只是一个外人,不算什么,你没必要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乔樾扯唇,哂道:“真不愧是郭董事长、郭大律师,帮你的初恋情人还能说成是帮我,你也太会狡辩了。”
她一字一字地戳穿他:“你的初衷,就是为了帮栗子脱罪,救她于水火之中,要是这个人不是白鑫,而是我妹妹,你也会毅然决然地选择去帮她!”
“是,我会去帮她。”他没否认,“但不代表什么,也不会有你说的这种假设,这件事和你妹妹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发生的事,做任何假设都不会成立,栗子的对立面就是白鑫,一个你不喜欢、总是给我们添麻烦的人!”
他是没说错,但也不是他说的那样,他只是用其他事来掩盖另一件事。
乔樾不想浪费时间和他争辩什么,这个姿势让她难堪,所以只敷衍道:“嗯,你说得都对,是我小心眼了,我不应该记恨你,你放开我!”
郭奕舟不理会她的挣扎,俯低头,去寻到她的唇。
双手双脚都被他用力禁锢,她的反抗不足轻重,一时间,乔樾唇上充斥满他的气息。
恶劣,霸道,没有丝毫温柔。
只有自私的索取。
这是一个极具报复性的吻。
他野蛮地在她唇上肆意扫荡,仅是她堪堪能承受的掠夺。
乔樾想要放松,只要不跟他对着干,他就会觉得索然无味。
但没办法,她脑子里充斥着铺天盖地的恼怒,心中的戾气终于要控制不住爆发,几近发了狠地去扭开脖子,从他的唇下挣脱,胸口因为愤怒猛烈起伏,做出一副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架势,顿时间涨红了双眼。
“你放开我!”
她撕心地怒吼,脾气倔得实在可怕,郭奕舟不敢再逼迫她,终于停下来,呼吸粗重,定定地看着她,桃花眼里浮沉着什么。
“乔樾。”郭奕舟轻声喊她,“我以前就算会耍你,对你不好,故意冷落你,让你一个人独自承受那些本不应该承受的......但我一定敢说,我绝对不会把你推到一个危险的位置,也绝对不会用温柔的话来哄骗你、让你因此为我的仇恨而付出代价。”
他瞳仁乌乌黑黑,言语之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他的过往,他所受过的伤害,所有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他就是要告诉她,那个男人才是真的自私,他的喜欢,他的爱都是畸形的,他要和喜欢的女人一起去送死,先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给她一个爱的幻想,这所有的背后都是藏着利用不可窥日的黑暗。
“你一定知道,他如果爱你,就不可能会忍心拉你下深渊......”
乔樾骤声打断:“我爱他,这些怎么就与我无关了?”
她爱他。
郭奕舟呼吸一促,无所适从的害怕在心里涌起,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又遇上了狂风,是怎么都抓不住的。
她说她爱他,意味着什么。
她怎么能说爱他呢。
唇上的弧度多少有些无力,他本可以用上更加犀利的言语去刺激她去说服她,但现在,只有:“到现在你都还执迷不悟。”
乔樾嘴角很快扬起了一抹狡黠的笑,“骗你的,我怎么会爱他。”
郭奕舟微愣。
“......”
她的变化莫测,叫人难以辨别。
乔樾弯了弯眼角,“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走,上一次,你没有等我。”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由诡异代替。
郭奕舟又愣了半分钟,“那天晚上,你来机场了?”
“我和乔婉都来了,找遍了整个候机厅,都没有看见你。”
“我,乔樾,我不是故意不等你......”
“我知道。”乔樾接过他的话,“你当时一定是在想,你千里迢迢来找我,就是主动跟我低头,我就不应该再耍任何小性子躲着不见你,你的骄傲不允许等我那么久,况且陈劲在呢,让你等一个你本来就看不起的女人,这多丢人啊。”
乔樾无辜地笑笑,没有丝毫怪他的意思,那些好像都放下了呢,她怎么会跟他计较。
她越是这样,他心底的愧疚越是无所适从,更是找不到宣泄口。
乔樾察觉到腕上的力度松了松,她趁此挣脱出来,掌心去贴在他激荡的胸膛下,感受着:“我真的想好了,我想回深城,过以前那样生活,不过,郭董事长得给我安排一份好的工作打发时间,最好是随时都可以看见你的岗位。”
“真的?”郭奕舟逐渐对她放下防备,动作也温柔了许多,“我们现在就可以走,离开莫斯科,回深城,回我们的家,乔婉,还有那小孩......”
不管是谁的小孩,只要是乔樾的,他都无所谓了,他一样会视为己出。
乔樾摇了摇头,“我想利用尼古拉的寿宴策划一场完美的计划,让沈斯言以为我死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是被你带走的,那样他可能会有挫败感,会更加记恨你。”
郭奕舟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宠溺地笑:“你这是异想天开,以后总会碰上面的,也太不切实际了吧。”
在他看来完全没必要。
可上一次不就是如此么,骗过所有人,也差点就骗过他。
郭奕舟想到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却说:“用上一样的招数,去对付他,不好么?”
“好是好。”郭奕舟无奈一笑,“但没必要。”
乔樾揪住他的衣服:“我不想再见到他了,他要是知道我在你这里,肯定会来找我麻烦,就算你有能力保护我,但我不想过担心受怕的日子。”
郭奕舟犹豫半晌。
最终道:“好。”
但是,他眸色沉下:“乔樾,我又怎么知道你现在不是在骗我?”
乔樾眼底下意识地掠过一抹慌张的情绪,不仔细看绝不会被发现,她很快就收敛起,“那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
“你先告诉我,孩子,究竟是谁的?”
乔樾沉了口气,“乔婉的,但父亲是谁,我也不知道.......”
顿了顿,她道:“是你的么?”
郭奕舟低声笑了一息,“我没碰过乔婉。”
所以,孩子的父亲不是他。
乔樾错愕,“真不是你的?”
可乔婉说过,孩子是郭家的,她也实在想不到,能是谁的,乔婉表面上并没有和郭家其他男人有来往。
郭奕舟无奈:“天地良心,我敢发誓,除了你,我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过关系。”
乔樾嗔了他一眼,她才不信,和栗子呢,在一起那么多年,一次都没有么?
除非他不是个正常的男人,否则在面对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不动情,就算不喜欢,也会失去理智,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男人可以没有爱,但也可以有性。
“别胡思乱想了,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郭奕舟低头噙住她的唇,不同刚才,但也不那么温柔,霸道还是占据高位。
他道:“做一次,我就相信你。”
大脑空白的那瞬,郭奕舟在她颅内点燃引线,随后,烟火的绚烂绽开。
又何止一次,他简直就是将这一年多来的压抑全都要释放。
不过他始终都很在意那一件事。
他抚着她的背,指尖带过她的脸来接吻,迫切地问:“我和他比,谁比较让你满意?”
乔樾大脑空空荡荡,呢喃的话在嘴里流出:“什么满意?”
他在她耳边,低沉醇厚的嗓音,一字一字地道:“我和他,谁让你比较爽?”
乔樾听明白了,表情迷糊:”.....他吧,他比较温柔,我喜欢温柔的。”
她这句话俨然就是经过思考才说出来的!
“嗯,你喜欢温柔的。”
接下来,他就让她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温柔’。
......
夜色袭来,乔樾稍微活了过来,听见佣人传来的敲门声:“少爷回来了,小姐下来吃饭吧。”
他回来了?
乔樾视线往下一扫,房间里一片狼藉,她下床踉跄着来到浴室,镜子里映出她身上的暧昧痕迹,尤为讽刺。
她堪堪将自己泡进浴缸里,就接到沈斯言的电话。
“听说四公子今天约你,但给你拒绝了。”
“嗯。”乔樾开了扩音,闭着眼说,“你去哪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察觉到她的态度明显比昨天冷了,他一顿,道:“姐姐不舒服么?”
乔樾沉默了一会,才道:“我没事,只是今天太害怕了,没有买到你外公的生日礼物。”
“姐姐,是我不对,临时接到外公的任务,不得不跑一趟,走得急就没有跟你讲。”
乔樾轻声:“没事,四公子应该也不会贸然对我做什么......后天的寿宴,我必须要去吗?”
“姐姐,你先下来,我们见面说。”
“好。”
挂了电话,乔樾收拾了房间,也从头到尾收拾了自己。
可每走一步,她都觉得难受。
男人看见她下来了,对她扬起一抹笑,温柔道:“姐姐,给你带了礼物。”
乔樾看过去,是一条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
她坐到他身边,男人兴致晏晏地在她身后给她戴上。
“今天的天气不冷,姐姐怎么穿这么多,感冒了?”
“有一点头晕,睡一觉好多了。”乔樾低头抚着项链上的主钻,“你今天去钻石厂了?”
以往他去一个地方,但凡看到好玩的漂亮的价值连城的玩意,都会给她带点回来,也不管她是不是喜欢,但他就是想跟她分享。
偶尔还会有些意想不到的小惊喜。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姐姐。”
乔樾纤长的眼睫盖住了她的情绪,嘴角弯着:“好漂亮。”
沈斯言在她身边坐下,“我也觉得好漂亮。”
一抬眸,她就撞上了他琥珀色的瞳仁,清澈干净,不染任何世俗。
他是在看着她,不是在看那条钻石项链。
乔樾心头没由来地一涩。
“怎么了?”沈斯言觉得不大对劲,紧张地抓起她的手,“是不是今天我不在,姐姐害怕了?”
乔樾点了点头,“我怕四公子会来找我,担心哩哩受到伤害。”
沈斯言给她一个安慰的笑:“他不知道哩哩的存在,我也比任何人都害怕她受到伤害......姐姐,过了后天,我们就离开莫斯科。”
只要拿到他想要的,就带她离开。
乔樾没说什么。
入夜,一片安宁。
沙发上,温暖灯光下照得人昏昏欲睡。
沈斯言抱着她,温柔一笑,“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想利用你,后来见过姐姐为我担心的样子,我想了好多,但现在就只想和姐姐到一个漂亮的国度,共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