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阴雨绵绵,电闪雷鸣,淅沥雨声冲淡了房里连绵起伏的声音。
苏奈和蒋京墨在卧室,在床上,整整三天,未出房门。
她一如既往地主动,直接,想要的时候,动情的时候,从不掩饰,给的反应永远那么真实、赤诚,对男人来说是极大的刺激。
蒋京墨没戴眼镜的一双眼睛早已洇得发红,他俯下身去,深深吻住苏奈。
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他没什么曾经,但他分明看到了那片沧海的样子。
苏奈刚好没多久的身体,再次覆满痕迹。
她太白了,瓷玉般剔透,轻轻一按便容易发红,蒋京墨看到别人欺负她的时候恨不得将那群人千刀万剐,到自己身上,还是宽容了。
他轻轻吻过那些痕迹,哑着嗓子问苏奈:“弄疼你了吗?”
苏奈摇摇头,纤细的手指滑过他的脸颊、脖颈,落到他的喉结,她说:“蒋京墨,你让我觉得快乐。”
这种身体上的快乐,让她像进入了伊甸园,暂时忘却所有烦恼和世俗一切。
……
雨势丝毫不减,天昏地暗,让人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两个人睡了醒,醒了做,做了睡,过着与世隔绝的荒唐日子,却真有种度蜜月的感觉。
换了许多地方,蒋京墨问苏奈:“想不想去书房看看?”
苏奈轻笑:“好啊。”
蒋京墨抱着苏奈去了书房,他的书房一向由专人打扫,对别人来说也是禁地。
一进书房,苏奈就闻到一股木质香。
她有了一丝想象,却又因看不见深感遗憾。
“给我当个模特?”蒋京墨向她发出邀请,他运动过后的嗓子像装了一把大提琴,磁性的声音很蛊人,叫人难以拒绝。
苏奈眼睛轻轻眨了眨,“你要画我吗?”
蒋京墨:“心血来潮,有些手痒。”
“油画?”
“不,国画。”
忽然之间,苏奈神情一阵怔忡。
就在蒋京墨以为她不愿意时,苏奈微微一笑:“来。”
又问:“需要我做什么?”
蒋京墨搬过一把椅子,让她坐下,递给她一本书,“就坐着,看书就好。”
“……”苏奈的控诉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你欺负瞎子啊。”
蒋京墨一怔,忍不住揉揉她炸毛的脑袋,“没有。我是想说,摆拍。”
苏奈轻哼一声,“来吧。”
蒋京墨深表歉意地在她嘴唇上亲了亲。
奇怪得很……明明在床上更夸张更深入的吻都试过了,可是这样蜻蜓点水的吻,反倒让她不好意思起来。
“画画就画画,不要占模特便宜。”苏奈轻轻推了蒋京墨一把。
蒋京墨看到她害羞的模样,只觉得心湖像是投入一颗巨石,激荡起层层涟漪。
实在是……忍不住的喜欢。
待苏奈坐稳,蒋京墨来到书桌前,铺好宣纸,摆好文房四宝,研墨。
许久没动笔,有些生疏了,但……模特是最好的灵感缪斯,很快便找到感觉。
蒋京墨目光不停抬起,又落下。
梅雨天潮湿,燥热。
苏奈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轻纱睡袍,刚洗过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纯洁又清冷。
她是圣洁的代表,也是欲望的化身。
……
苏奈闻到熟悉的墨香,身形却是僵硬的,脑海中不可控地涌现出一些别的画面。
梅雾山顶,白雾茫茫,她将书盖在脸上,四仰八叉地躺在竹亭的长椅上。
大师哥在配药,三师哥在练剑,他在亭中作画。
小师哥扔了只山核桃,把熟睡中的她砸醒了。
她一个弹跳起来,大吼一声:“陆英!”
一路追着小师哥打,绕到竹亭,半路被他给拦住。
“好了,别闹了。”
她低头一瞧,白雾山色一片好风光,她以为他画的是风景,没想到宣纸上却只有她一人。
“你在画我!不早说,我摆个好点的姿势啊,这也太丑了。”
“不丑。”他冷峻的面容添上一丝柔和,“我喜欢。”
情窦初开时,男人轻飘飘一句话都能让少女红了脸。
而那些日子,当时只道是寻常。
没想到,都成了记忆的一瞬,再也回不去了。
“奈奈,放松。”
耳边传来蒋京墨的声音,苏奈被拉回现实,轻轻一笑,打开书本,摸了摸。
如果是天生盲人,她或许会懂盲文,可成年以后的盲人,某种意义上和废人无异,她这才懂得,原来有些人哪怕只是活着便已耗尽力气。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不能再困守在这里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奈靠在椅子上听着雨声和笔刷的沙沙响,竟不觉得累。
笔停下,蒋京墨说:“好了。”
苏奈支起身子,蒋京墨走过来,扶着她走到书桌前。
“画得真好,可惜我看不见。”
蒋京墨失笑:“那怎么知道画的好?”
“因为你人好,所以在我这,你什么都是好的。”
苏奈看着他,唇角微勾:“而且,我知道你的画都是阿公手把手教的,他可是江南书画协会的副会长,一画值千金。”
“老师那么优秀,徒弟也不会差的。”
一番话夸了两个人,这情绪价值给的满满。
“会看见的。”
蒋京墨揽她入怀,亲了亲她的眼睛,“我会帮你。”
苏奈闭上眼睛,眼皮一热,心也微颤。
她想起蒋寒暝求婚时曾对她说:“奈奈,你看不见,今后我来做你的眼睛。”
那种不痛不痒的情话,耳过便真过了,并不能改变什么。
蒋京墨最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你已经在“帮”我了。
苏奈摸着蒋京墨的脸,轻轻吻上去,于是……书房也留下了属于他们的“痕迹”。
——
“加油,再来一个。”
苏奈盘腿坐在蒋京墨背上,随着他的节奏上下起伏。
帮他数数,“98,99,100。”
蒋京墨大汗淋漓,接过苏奈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又灌了大半瓶水。
连日的运动,充足的睡眠,让他焕然一新,有种把心中积压许久的烦躁郁气清除掉的感觉,整个人轻快许多,说不出的舒爽。
“好了,上班去吧。”
苏奈拍拍蒋京墨的大腿,雨一停,她就不“要”他了。
经过这三天,她的眼睛已然大好,苏奈有种预感,她快能看见了!
同人不同命,韩峥和司徒被大雨困在公司做牛马,还要帮蒋京墨处理他的工作,熬得苦大仇深的。
“昏君啊昏君!”
韩峥怒斥、痛批某人,“司徒,你别拦我,我要造反!”
司徒刚想说我才不拦你,蒋京墨就推门进来,“你要造谁的反?”
“老大,你终于来了!”
韩峥没骨气地扑进蒋京墨怀里,被蒋京墨嫌弃地推开,“少来,刚刚说我什么坏话呢?”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呗。”韩峥嬉皮笑脸。
蒋京墨不以为然,“什么从此,三天而已。”
韩峥“哼”一声,“三天足以证明你是个恋爱脑!”
司徒笑道:“新婚燕尔,可以理解。”
蒋京墨一进办公室就开启工作模式,“苏泰药业的资料,再发我一份。”
韩峥和司徒对视一眼,纷纷看向蒋京墨。
“有进展?”
“嗯。”
“联系到苏总了?”韩峥一脸惊喜。
蒋京墨:“没有。不过,链接到了苏家少主。”
“哈?”
韩峥震惊,“苏家少主不是失踪了吗?哥你找到她了?”
“嗯。”
“在哪啊?”
“在家。”蒋京墨抬头,一笑,“我老婆。”
韩峥和司徒瞳孔皆撑到历史最大值。
“我的天老爷!”
韩峥嗓子都破了音,“苏家少主,是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