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轮车做出来了!”
“朱提举将车献给官家,官家龙颜大悦,答应了朱提举的请求,释放二嫂和璋哥儿,瑞哥儿!”
“走吧,咱们去开封府牢狱接人!”
秦砺满脸的笑意,看着木莲的眼神都在放光。
他的小娘子真是厉害!
可以随意转向的四轮车做出来,闪瞎所有人的眼!
这样的车,不管是稳固和载重都比两轮的强很多!
如果运用到行军的辎重运送上去,运送能力将加倍!
这就是大功。
而民间,如果车队选用四轮马车,同样的马匹消耗,货运能力却加倍了,那么挣的运费自然也会加倍。
这样又能讨好皇帝,又能给自己挣钱的四轮车,朱提举就没有不喜欢的道理!
相当于秦砺送了个摇钱树给他!
对于能帮自己搞钱搞名的人,朱提举一向不吝啬。
木莲惊喜不已,她激动地握住秦砺的手:“真的?”
“怎么那么快?”
“转向轮并不容易做,我只是画了个草图,这种东西要试好多次的!”
不像蜂窝煤那般没有技术含量。
秦砺反握住木莲的手,笑道:“那你是不知道朝廷手里有多少铁匠?”
木莲摇头。
秦砺:“汴梁城一共有四座铁器工坊,有五千多铁匠!”
“这四座工坊年产各种兵器二十万件……朱提举调取精英大匠,集中人手,自然是快得很!”
木莲恍然,哎哟,她忽略了国家的力量!
以国之力,干什么都是事半功倍,速度自然跟民间的小打小闹不一样。
她欢喜地去跟曲嬷嬷和房嬷嬷分享了这件事,让曲嬷嬷把给他们准备好的衣衫带上:“还有祛晦气的东西……都得准备好!”
“我们现在去接人,房嬷嬷您去把东厢房收拾好,她们回来就能住!”
房嬷嬷笑出了眼泪:“好好好,我这就去!”
可太好了!
日子肉眼可见的就有了盼头!
她忙去开箱笼取东西,难怪娘子要单独将一些新买的被褥帐子什么的单独收起来。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房嬷嬷以为只是秦砺的功劳,这会儿看秦砺那叫一个光辉高大!
觉得这个姑爷是人不可貌相!
先前是她狗眼看人低!
她该给姑爷磕头道歉!
一个八品巡检都能将人给捞出来!
可见这事儿不是办不成,端得看办事儿的人想不想办!
看看老爷的门生故旧那么多,谁去帮他奔走过?
谁又奔走出结果来了?
(部分真心为木家奔走过的门生故旧们:有点儿小冤枉。)
房嬷嬷去将东厢房新添置的家具重新擦了几遍,把床榻铺好,窗户上的纱糊好,又拿艾草挨个儿房间熏一遍。
心情那叫一个好啊!
木莲和秦砺来到开封府狱,拿了文书提人。
狱卒也早就得了上头的吩咐,查验完文书,让秦砺和木莲在提人的册子上签字画押,便带着他们去监舍。
自打木莲上次来过之后,这是第二次过来,木淮等人看到她很高兴。
高兴之余还是埋怨了两句:“莲娘,你咋不听话呢,不是跟你说牢狱之地晦气,让你莫再来了么!”
“再说了,后日我们就要启程了!”
“也不差这两日了!”
木莲笑着说:“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我这次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说着,她看了眼秦砺:“官人走了朱提举的门路,二嫂和璋哥儿瑞哥儿,免于流放!”
“我是来接二嫂和璋哥儿瑞哥儿的!”
木家人一听,顿时被这巨大的惊喜给砸晕了!
“莲娘……你说的,你说的都是真的?”
一旁的狱卒笑着帮腔:“岂能有假,文书已经下来了,小的这不就是来放人的么!”
郑氏激动大哭,她扯着两个孩子就要给秦砺跪下,被秦砺眼明手快地搀扶住了!
“大嫂!”
“您这是折煞我了!”
“万万不可!”
秦砺和木莲私下商量好了,四轮马车的事儿当是他偶然所得。
小娘子的脑子是无价之宝。
偏生她又柔弱。
若暴露她的能力,便如小儿抱金砖独行于闹市……说到底是自己眼下权势不够,怕护不住她。
救人是小娘子之功,他那点儿付出,不值一提。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若是把我当一家人,就不该这般气!”
“你们跟我见外,是觉得我配不上莲娘么!”
瞧着木平木远也有要跪谢的意思,秦砺就急眼了。
他这般一说,木平等人顿时不敢跪了。
老天爷啊,他们真是日日都在心里求生拜佛,求老天开眼,能将孕期幼子给摘出去。
但又觉得不可能办到。
谁知,比登天还难的事情竟被秦砺给办到了!
想必这里头付出的代价必是难以想象的。
木淮老泪纵横,他握着秦砺的手,紧紧地握着,几度张嘴都言语不出。
大恩啊!
哪里是一两句‘谢言’能盖过的。
“你们快离开吧,牢狱不是久待的地方!”
姜氏抹着眼泪催促。
郑氏等人闻言亦是跟着纷纷催促木莲他们。
又叮嘱璋哥儿和瑞哥儿:“你们跟着姑姑要好好听姑姑的话知道么,千万不要给姑姑姑父惹麻烦。”
“你们都是大孩子了,平日里也要帮着姑姑做些事情!”
“自己的衣服鞋袜也要学着洗了,家中今时不同往日……”
两个小孩儿狠狠点头。
但又舍不得自己的母亲,与母亲抱头痛哭,难舍难分。
这边儿王氏和木远亦是如此。
木远给王氏擦眼泪,温声嘱咐她:“你出去了就好好养身子,丈人丈母那里,替我告个罪。”
“你且安心回娘家……”
王氏摇头:“我不回去,我是木家的媳妇,得在汴梁城撑起木家的门庭,照顾好璋哥儿和瑞哥儿。”
“你记着要给我写信,别等着到了崖州再写。”
“也叫我知晓,你一路平安!”
她摸着肚子:“也好叫咱们的孩子知晓,他的爹爹一路都在挂念着他。”
木远含泪应下。
木淮又催促了几次,木莲等人才离开开封府狱。
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香水行。
秦砺带着璋哥儿瑞哥儿去洗,来都来了,就都洗洗。
经过牢狱的生活,王氏已然不是昔日挥金如土的贵妇,就开始心疼钱了!
木家被抄家,一文钱都没有,如今小姑子没有嫁妆不说,还靠着姑爷过日子,掌心向上的日子哪是那般好过的。
下车后就不想进去。
“回去烧些水洗洗就是了,哪里用得着来这里!”
香水行洗澡可不便宜,比浴堂贵多了!
木莲跟她咬耳朵:“二嫂放心,我自己挣了钱的,我做的震翅蝴蝶整个大梁都是独一无二的!
制作的法子被王家翠花铺给买去了,给我两千贯钱呢!”
她笑眼弯弯。
王氏惊讶之余又释然,小姑子的绒花确实是做得一绝,若说独家的法子,卖两千贯也是应当的!
她替木莲高兴。
“那二嫂就沾你的光,享受享受!”
姑嫂两个轻轻热热地往香水行里走,却被一道满含恶意的声音给呵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