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眼睛都是红的,一半是被气的,一般是感慨,他这群儿子里,最像他的就属秋珩,好比宋老先生拿他没办法一样,他现在也对秋珩没辙。
宋父心里的天平到底是偏向秋珩了,但嘴上还是问:“你这孩子,要我怎么办?你在公司工作的这段时间里,应该知道一个人想撑起一个商业帝国有多困难,我只是想给你找个帮手,你就非得为难我么?”
秋珩摸着还有些疼的肩胛骨:“抱歉。”
宋父寒着脸,用翻篇的口吻说:“公司还是你的,下午就回去上班。至于宋昱清,少和他动手,他影响不了你什么,至多就是做个闲散副总。”
秋珩道:“即便我不管他,他也不会愿意。”
宋父没看他,嗓音极冷:“宋家现在还是我说了算。”
宋昱清私下做的小动作,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管。在家产继承这件事上,他的其他几个儿子都表现的相当安分。
宋父把他送到医院后就走了,走的时候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以至于秋珩一时之间不知道宋父这话是在警告宋昱清,还是警告他。
他去严聿声办公室晃了一圈,没发现人,就打电话给徐知,打听钟会会的情况。
徐知这会儿刚好要去医院,没空理他,挂了电话就把他给拉黑了。
她也没想到,刚到医院,就看见秋珩蹲在地上逗小孩玩儿,他丢玩具,小孩啪嗒啪嗒跑去捡,捡回来递给他,他又扔。
重复了好几遍,跟逗狗似的。
小孩倒是乐此不疲,一双短腿跑的飞快。
小孩年纪不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有几分像秋珩。
但秋珩去年才大学毕业,自己是没孩子的,大概率是他这人闲的无聊,在公园戏弄别人家的小孩。
徐知看着秋珩脸上多出的伤,和他耍猴遛狗似的模样,实在怀疑他以后对自己的孩子,会不会也来上这一出。
秋珩正要往某个方向扔玩具,下一秒看见了她,扬眉对她微微一笑,然后把玩具朝她扔过来。
玩具是个绿色的小球,毛茸茸的很有弹性。
手感跟逗狗的玩具就更像了。
徐知顺手接起,还差点被炮弹似的小孩撞得摔倒,她把人扶稳了,玩具塞到他手心里,摸摸脑袋问道:“你爸爸呢?”
小孩奶声奶气的说:“没爸爸。”
徐知愣了愣:“那你妈妈呢?”
“妈妈在输液。”
徐知然后看了看秋珩没个正形的样子:“你拐人家孩子了?”
秋珩一愣,乜她一眼,说:“我侄子。”
小孩很配合地喊他一句叔叔,一进他怀里,就把脑袋放在他腿上,仰着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满好奇的看徐知。
徐知后知后觉的想起秋珩明面上的兄弟有四个,宋昱清排行老四,秋珩年纪最小。
小孩闲不住,没一会儿就举着绿色小球要继续玩。
秋珩嗳一声,弯着嘴角拍拍他的脸:“你找个地方玩去。”
小孩撇嘴:“我不走,妈妈让我跟你玩。”
秋珩唇角疏浅的笑意淡下来:“所以你也要像你四叔一样跟我比比大小王?”
小孩还没到能听懂的年纪,不过这一刻秋珩身上冒出的危险气息是感知的真真的,他一抖:“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走。”
“嗯。”秋珩摸了摸他脑袋,语气尤为冷漠,“滚吧。”
徐知一时摸不清他对这个孩子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又隐隐约约想起有次听严聿声的同事聊八卦,于静初老公,也就是宋昱清在外面有个私生子。
但宋昱清不想认,于是女方拿了一笔好处后离开了海市。
这么一看,这个大概就是了。
“没想到你跟宋昱清孩子的关系倒是挺好。”都能帮着带孩子了,关系能不好么。
徐知说:“你看到了,并不是所有女人,都不会因为孩子就勉强自己跟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
秋珩就笑了,笑得肩膀一抽一抽,他轻描淡写说:“这话你应该去问问陆青苒,你和她走得挺近不是?最近周淳追她的势头正盛,以她的名字买了一颗星球,她收下了,显然已经回心转意。”
徐知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陆青苒走得近,但知道陆青苒对周淳向来不假辞色,周淳硬生生把她跟前任的孩子打掉,尤其她前任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她不可能随随便便放下。
之所以跟周淳结婚,很大程度上处于家族利益,他们那种人就享受着优渥的条件长大,不可能不付出什么。
她顿了顿,对秋珩说的这件事持怀疑居多,恐怕秋珩什么时候见过周淳,被他的自欺欺人迷惑,以为这一套能照搬到自己身上。
秋珩往她身后看了眼,“不是说她要做手术,人呢?怎么就你一个来。”
“你年纪不大,以为经历过男女生活就要在一起,我能理解,再加上会会条件不错,所以你对她这个人,对她的一切都产生了占有欲,但这种情绪只是片面的,一时的,等冲动冷却,你会发现自己的坚持其实什么都不是。”
“你给她做助理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她但凡一次超过正常上下级关系的示好?我想应该没有吧,钟会会不是拎不清的人,她要断就是真的断,不开玩笑。”
徐知的语气尤为舒缓,她还是想耐心的劝。
“你现在已经达到了许多人穷极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有家人,有事业,生活丰富多彩,追求跟你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更能感受爱情的美好不是?”
秋珩看起来很认真的听完,点点头,浅笑着说:“可是我刚让我爸接受,现在改口,不就显得我朝三暮四没定性?”
徐知想不明白,明明没感情,不知道秋珩为什么非要把事情闹到不能收手的地步。
倒不是说钟会会不好,只不过将近七岁的年龄差摆在这里,她不信秋珩在到手之后,见识过花花世界的丰富多彩,还会保持今天的想法。
他们一家人都不是什么专一的性格,没理由歹竹出好笋,到秋珩这里就变了。
她抬脚就走。
“走什么,我还没见到她的人。”秋珩三两步迈到她前面,“严聿声有没有跟你说她的情况?”
徐知皱起眉,刚要问这跟严聿声有什么关系。
秋珩却先她一步开口说:“我说你自诩是钟会会最好的朋友,怎么严聿声不告诉你情况?他没说钟会会要是打了,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她爸妈能接受得了钟家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