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聿声抬眸看了她几秒,很快就收了回去。
替补辩手给她补了位,而这场辩论赛到最后,她也没有回来。
结合她队友的打趣,严聿声想当然的认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这是分开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这个回答让徐知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不知道严聿声会出现在会场里,她也是回忆了很久,才想起那天突然的离场,是为什么。
徐知定了定神,才不确定的说:“你竟然会以为我跟他有什么,我的审美你难道不清楚吗?”
倒不是说那个男生不好,只是他站直了只比她高一点点,她就是为了下一代的基因考虑,在择偶这点上也会慎重。
严聿声不咸不淡道:“你审美那么独特,我当年就是那个类型,这会儿说不喜欢了。”
徐知沉默了,小时候的事情,严聿声几乎没有在她面前主动提起过。
那段被他刻意忽略的记忆,从他的视角看,着实不怎么愉快,有两次她想和他聊,都是被他淡淡敷衍开。
毕竟她当时明晃晃说的都是,她知道他喜欢她,但他们之间差距太大了,以后也没可能的,他可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徐知捧着他的脸,门外被人敲了两声:“方便进来么?”
这声音,怪耳熟的。
徐知扭头,发现于静初去而复返,这次手上捏着一沓厚厚的资料,看样子,是来谈正事的。
她从严聿声身上下来,拍拍手:“我要回避吗?”
严聿声说:“不用。”
于静初推门进来,发现室内只有他们两个,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也可以说只当没看见她,招呼不打,视线也没有丝毫挪动。
徐知吸了口气,于静初身上的香味,跟她刚刚在严聿声放在办公室里的外套上的味道,还真是一模一样。
于静初并没有进行无聊的寒暄,走到严聿声旁边,先是和他讨论了课题成功,然后咨询她一个长辈的手术情况。
从他们口中吐出的一大堆专业名词,她凭借常识能听懂几个,大部分还是一头雾水。
可见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
她听不懂,便靠在椅背回忆那天的事情,其实辩论赛对手的资料,他们很早就拿到了,还专门去研究了他们的辩论风格,她清楚的记得,名单里没有严聿声这号人。
而且他这个人,一旦出现在大会堂,那是相当的扎眼,不管外在条件,还是身家财富,都是那种攀住了就能保证自己和下一代生活都可以无忧无虑的人。
而她那会儿徐知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她听同学说同个课题小组的人在外面被人打成重伤,哪还有心情参加辩论赛呀,她敢走,也是因为知道有替补辩手在,就是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而那天的辩论赛,替补辩手答得也很好,最后替他们捧回了奖杯。
如果她硬留下来,在已经分心的情况下,未必能对答如流,辩的对方哑口无言。
不过要是她真的留了下来,他们或许可以更早一点开始,他身边的人,也不会那么笃定地把于静初当成唯一和他走的近的异性。
她慢慢的从回忆中抽离,就发现坐在她对面的于静初脸色不怎么好看。
徐知听了两分钟,听明白了。
严聿声很少在公事上带上个人情绪,毕竟医生天职就是治病救人,但这次例外,他揉了揉眉心,说:“主刀医生是蒋越,具体手术方案你跟他,跟孙主任沟通都可以。”
于静初沉默了两秒,显然和徐知一样是惊讶的,她笑着表示理解:“我之后找蒋越讨论治疗方案,不过蒋越儿子最近发烧流感,孙主任最近家里也有事,在这件事上帮不了太多,如果商定不出最好的方案,你再一起看看。”
严聿声道:“你在胸外科工作过,以你的经验,应该知道这场手术风险不高。”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再拿这件事打扰他。
于静初的脸色当然说不上多好,他在公事上毫不懈怠,这次讨论的是病人,自认不是聊私事,她顿了顿,才说:“好,我有数了。”
然后就起身走了。
从进门到聊天的整个过程,连余光也没有分给她一抹,只在离开的时候,在门边转身说:“你奶奶给我送了请帖,只是我这段时间实在忙不开,下次有机会我再来看你儿子。”
徐知额角一抽,严聿声奶奶这是又要干什么,严家亲戚不少,她以前住院的时候就遇见了一批又一批,只不过虞舍把她们母子俩保护的很好,一个也不许进。
严聿声跟他们也没有感情,徐知更不会有,就是面上的寒暄也不想浪费时间做。
老太太既然清楚孙子跟她不熟,平时对他们不闻不问,又为什么要插手管他们的事,管好她别的孙子不行吗?
显然不能。
严闻铮办抓周礼,那就是要确定继承人。
徐知越想越烦,面上依旧带着微笑朝于静初告别。
于静初转身走出办公室,进入一旁的消防楼梯,唇边的笑意渐渐变平直至完全消失,她靠在墙壁上,微微闭着眼睛,唇瓣抿得很紧。
不多时,她轻轻抽动肩膀无声的笑起来,她笑得眼角含泪,眼里尽是不解与轻嘲,手机响了,是来自她未婚夫的第四个电话,俗话说事不过三,她到底还是接通了,听男人劝她不要置气,虽然做不成夫妻,做朋友也是很好的,谁说这世上男女之间只能是配偶关系?
早上,二人就是因此争执,男人得知她回绝了严老太太,出差回来刚落地就来找她,试图让她改口。
于静初心里生气,头也不抬:“宋昱清,我已经回绝他,你不用再说了。”
“这也不配合,那也不配合,我娶你像是娶了尊菩萨回来。”男人冷笑。
于静初冷淡地说:“得了吧,宋昱清,我还不清楚你么?就算我把你脸打肿了,你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你不过是宋家一个私生子,没有周淳帮你,你连光都见不得,现在周淳不搭理你了,你就借着我打严家主意,你也配?”
宋昱清长相斯文,一副绅士模样,发怒后说的话却是句句带脏,骂她私生活混乱,于静初却懒得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