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懋？”
方懋盯着手机边走边看，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重症病房门口。
蓦地听到姐姐的声音，她还吓了一跳，下意识将手机收起来。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看妹妹被自己吓了一跳，方黎也愣了一下，问道。
方懋在慌乱中反应过来，做手语道：“老师刚刚在班级群里发了片单，让我们有空去仔细拉片。”
“对了，姐姐，我去让医生开个证明，帮夏夏请个长期的病假。”
“好。”
请假的事批得很快，只是辅导员和班主任因为班里的学生接二连三的出事，头发都掉了不少，每天焦头烂额的。
乔夏是在第二天醒的，醒来之后程老太太和主刀医生来给她做了详细的检查。
但好在，手术做得很成功，没有检查出什么术后并发症。
之前所担心的隐患，暂时也没有看到迹象，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这算是这两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只是出院的事儿，她暂时就先别想了。
乔夏看着方懋，眨了眨眼。
方懋知道她想问什么，便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乔夏的表情骤然放松下来。
方黎不知道这俩女孩在打什么哑谜，她向来不会胡乱窥探妹妹的隐私。
于是，她只是把杜迎春被抓的事告诉乔夏，“夏夏，杜迎春已经被抓了，等一切处理好后就可以开庭了。”
说着，方黎又轻握着乔夏的手，“这次是姐姐连累了你。”
乔夏的脸色依然虚弱，但听到方黎的话，不由得露出疑惑的表情，“连累？”
她说话的声音也带着虚弱。
毕竟刚从鬼门关被抢救回来，身子骨还弱得不行，能慢吞吞地说简单的话，已经算是她底子不错了。
“杜迎春坚持觉得我就是杀死她儿子的凶手，所以才会找机会来家里动手。所以，她本来的目标是我。”方黎说道。
听到方黎的话，乔夏很明显地怔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看向方懋。
她的反应和方懋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如出一辙。
这样的“阴差阳错”，让人心中战栗。
就好像连命运都在启示他们，善恶到头终有报。
乔夏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没关系，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虽然虚弱，虽然很疼，但至少保住了一条命。
“姐姐，你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你先回去歇一歇吧？我待会儿正好给夏夏说说这两天课程上的事儿。”方懋做着手语说道。
这两天方懋几乎是被方黎逼着休息的，反观方黎自己，完全没休息好。
“方黎姐姐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底子好，很快就能恢复的。”乔夏也说道。
方黎见她们似乎有悄悄话要聊，也就不再推辞。
“姐姐，我送你上车！”方懋见她同意，顿时松了口气，快步绕到方黎身后，想把人送回去休息。
刚推到门口呢，就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方懋还没反应过来，推轮椅的工作就换了人，“我来送吧。”
她讷讷地看了看自己悬空的手，又看了看萧明德。
不是，他抢人活儿的动作怎么这么丝滑？
不过如果是萧明德送姐姐，方懋倒是放心的。
目送萧明德和方黎离开，方懋把病房门关上，快步回到病床前，给陈佳遇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陈佳遇第一时间关心乔夏的情况。
在看到乔夏虽然有些虚弱但精神还不错的样子，才松了口气。
方懋迫不及待询问那天晚上的细节。
她忍到现在，就是想等乔夏醒来，她们再一起听那天晚上陈佳遇是怎么解决陈启华。
她们都知道过程一定很惊险，但没想到陈佳遇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把他们所有人都设计了进来。
甚至……还有录像。
是的，录像。
他斥重金买的微型摄像头。
录像里明明白白地录着薛海洲提议杀人，到清清楚楚录着薛海洲和李鑫把陈启华往死里打、摘面具以及埋尸的过程。
“不一定能用得上，但至少多了一个把柄，或许到时候会更有趣。”陈佳遇压低了声音说道。
方懋和乔夏都因为他的话而激动起来。
“那你的脸没事吧？”方懋做手语问道。
陈佳遇摇摇头，“这些伤都是我故意弄的，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如果没这些伤，当初薛海洲他们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相信自己。
“对了，秀姨那边的情况……”
手机视频那头的人和乔夏的视线都落在方懋身上。
其实在醒来的时候，乔夏就想问了，但她怕听到什么不好的话，就一直忍着没问。
方懋手语道：“我试探过萧明德了，但他很谨慎，只说案件在侦查阶段，暂时不方便公开。”
“但我想，既然还在侦查阶段，那就表明他们还有没弄清楚的事。这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
-
上了萧明德的车，方黎靠在椅背上，扭头看开车的人。
“如果想说‘谢谢’‘辛苦’‘麻烦’之类的话，那你就闭眼睡觉吧。”萧明德目不斜视，却完全猜中了方黎要说的话。
方黎：“……”
“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吗？”
像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么好猜，方黎的话锋一转。
“我还以为你完全忘了还欠我一顿饭的事呢。”萧明德说。
方黎又偏头，“那你吃不吃？”
“吃，等了这么久的饭，为什么不吃。”萧明德立马说道，“明天我下班之后来接你。”
方黎点点头，收回了视线，靠在椅背上。
七八点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车况不太好，有点堵。
这几天没怎么合过眼，于是，在安静的车内，被安全感包裹着，她很快就睡着了。
她的脑袋不自觉偏向萧明德那边。
红灯停下，萧明德偏头盯着她的脸看，抬起手。
手指朝着她白皙的脸颊靠近。
在要碰上的那刻，绿灯亮起，他收回手。
回到了小区。
停下车，萧明德轻碰了碰她的胳膊，但收效甚微。
方黎只是动了动，没醒来。
“黎黎？”萧明德解开安全带，下车把轮椅从后背车厢取出展开架好，才绕到副驾驶，把门拉开，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后，轻声唤，“到家了。”
多日来的困意，加上这一会儿的觉，让她的脑袋昏昏沉沉。
她还听到萧明德轻声说了句什么。
等她睁开眼，就看到俯下身贴近的萧明德。
萧明德轻声提醒了一句后，本想把人抱下来，却没料到她会突然睁开眼。
极近的距离，混着彼此身上的气息。
萧明德的呼吸不自觉停滞了，他喉结滚了滚，微暗的眸光落在她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