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被小心翼翼取下来,看着上方仍然在运行的录像界面,萧明德微微挑眉。

    “录像……难不成凶手把行凶过程全录下来了?”武雯惊骇,毕竟听他们说之前厕所隔间门被衣服卡着,难以推动,手机的拍摄角度应该就是正对着死者向哲的。

    萧明德看了一下拍摄时长,“你的猜测应该没错。”

    “这凶手是越来越大胆了!”武雯拧紧眉头,视线在门口激动地比划着的薛海洲等人身上。

    他们都已经告诫了无数次,让他们好好待在学校。

    可他们就是不听。

    甚至之前给他们申请的人身安全保护,他们都凭着对学校各种近道的熟悉程度,把人给撇开。

    派出去的人就这么两个,而且因为在学校,没办法大张旗鼓展开保护,只能在宿舍楼下坐在车里盯着,同时让学校加强对外来人口的进出管理。

    可谁能想到,问题又出现在了薛海洲他们身上。

    萧明德训过,但他们知错不改,还央着让人撤走。

    还真印证了那句话,有的人自己找死是拦都拦不住的。

    当然,这种话他们心照不宣。

    姚法医很快赶到,进行尸体检查。

    而刑技部门的人员也在有条不紊地搜集证据。

    只可惜现场来往人员太多,现场的证物几乎都被污染过,取证的难度骤然提升。

    萧明德戴着手套操作手机,结束录像。

    他在手机的相册里发现了很多向哲的照片,看起来都是各种耍帅的自拍。

    同时手机里登录的还是向哲的。

    由此可见,这台手机的主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向哲。

    想明德点开最新拍摄的那条超长视频,将进度条拉到最前面。

    手机里播放的内容实在重口,一开头就是向哲已经被挂在了挂钩上的画面。

    镜头微微摇晃,是凶手手持的。

    凶手的另外一只手严谨地戴着手套,手里拿着解剖刀。

    接下来的画面残忍又血腥,凶手甚至觉得一只手不好操作,又找了个角度固定手机,画面里只出现了戴着手套的两只手。

    “凶手每次杀人的手法都不一样,但通常伴有对男性的厌恶,另外,这个录像行为……”

    李怀停顿了一下,朝着薛海洲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刚才去听了一耳朵,向哲死之前,也有神秘视频发出来。”

    “和张右青他们的视频相关?”

    “差不多吧。”李怀把向哲的事情给萧明德说了一下,同时注意着萧明德的表情。

    萧明德微微皱着眉头,点头表示明白。

    “喜欢在群里炫耀自己的‘战绩’的男人,这会儿反而成为了被拍的‘受害者’。”武雯轻啧了一声,声音放得有些小。

    说话间,姚法医轻咳了一声,众人立马走到姚法医的身边,看向地上已经被转移下来的尸体。

    “姚法医,有什么发现?”萧明德问道。

    “死者枕骨可见一不规则圆形穿透性创口,直径不到一厘米,创缘伴有烧灼样碳化痕迹,符合电钻或其他高速旋转工具制伤特征。”姚法医说道。

    萧明德皱眉,“电钻声钻开后脑勺是为了……把人挂起来固定?”

    “伤口看起来很深,可能贯穿颅骨进入颅腔,造成小脑及脑干机械性损伤,可能是致死性伤。”

    武雯提出疑问:“凶手要用电钻,首先得确保死者不会在中途醒来,凶手是怎么控制死者的?”

    “等回去我会对死者的血液进行检测。”姚法医没有妄下定论,而是说道。

    武雯点头。

    姚法医继续说道:“死者的双手掌心各有一钢钉贯穿伤,手指远端指节被锐器切断,断面整齐,外生殖器及双侧睾丸被锐器平整切除。创口边缘还有一定的收缩现象和发炎,但相对较弱,与生前损伤引起的明显反应有所不同。”

    “因此,凶手应该是先控制死者的行为或意识,然后进行后脑勺钻孔,再将死者挂上墙壁,等死者死后实施生殖器及手指切除。”

    “死者身上的创口和谢思远身上的创口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姚法医点头,“有,从凶手的试切痕迹来看,凶手同样具备解剖学知识。”

    说起解剖学知识,萧明德和李怀对视一眼,想到一个人。

    叶秀。

    -

    现场的搜证工作还在继续,萧明德等人已经带着薛海洲等回了警局。

    这会儿凌晨三点,老华他们被派去查叶秀,现在还没消息回来。

    坐在办公厅里,薛海洲几人的脑袋一个比一个垂得低,还有一个陈佳遇,酒还没醒,直接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萧明德看得太阳穴一抽一抽,恨不得把这群人全部丢出去。

    “说吧!”他压着声音,坐落在几人的对面。

    薛海洲怯怯抬起头,“哥,说、说什么?”

    “我们该说的不是都已经说了吗?刚才都做笔录了……”陈启华脑袋抽疼,但思绪清醒得很,他低着声音说道。

    “是吗?”萧明德掀起眼皮,呵声,“你们把我当傻子看?”

    “哥,你这叫什么话,我们尊敬你都来不及。”薛海洲暗暗踹了陈启华一脚,急忙说道。

    萧明德听了只是冷笑,“薛海洲,在你们看来,秘密比你们的命更重要是吧?”

    “海洲,我给过你们很多次机会,也问过你们很多次,可你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们好好数数现在已经死了多少人,这不是在过家家,也不是危言耸听!凶手到底还会不会杀人,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薛海洲几人越听脸色越白。

    正如萧明德说的,他们也越发笃定,这一桩桩命案绝对和方懋有关系。

    但凶手究竟是谁,他们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

    知情者一个接一个的死亡,他们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只剩下四个人。

    接下来,哪一个会是凶手的目标?

    除了还在趴着睡觉的陈佳遇,其余的三人面面相觑,脸色惨白。

    该说吗?

    当初的那件事如果他们承认了……

    是要坐牢的。

    可坐牢和死亡相比——

    薛海洲缓缓抬起头,“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