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感受到若有似无的眼神的，还有乔夏。
乔夏垂着眸子，唇瓣微微抿着，手指交缠，指节都泛着白色。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握住了她的。
乔夏顺着伸来的手臂看过去，看到方懋微微歪着脑袋，担忧地看着她。
方懋不会说话，于是表情和眼神就容易透露情绪。
“没关系。”乔夏扯了扯唇角，半开玩笑说道，“和他谈过‘恋爱’，就当是人生中多了一个黑历史。做人这么多年，谁还没点黑历史了？”
但更确切的说，向哲这种男的，说是“黑历史”都太抬举他了，简直可以用“案底”来形容。
但她又怎么会拿这些情绪来烦扰方懋。
方懋握着她的手，缓缓朝着向哲看过去。
向哲本来正在盯着乔夏看，忽而察觉到方懋的视线，也就顺着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和方懋对上。
在某一瞬间，他似乎因方懋眼底的暗色而下意识避开眼神。
可等反应过来，他又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害怕方懋？
不过是一个连话都不会说，也不会反抗的哑巴而已。
可当他要重新直视方懋的时候，对方却早就已经收回了眼神。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向哲抛开薛海洲等人，直接找上乔夏。
教室里的老师学生渐渐离开，乔夏对上向哲，“让开！”
“之前思远他们怀疑是你们做的手脚，我还觉得你们可能没这么神通广大，但现在……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是你上传的吧！”向哲把两人堵在原位。
她们要想离开，必须从向哲这边走，或者直接翻过桌椅。
“你知不知道上传这些东西超过五百人传阅就是违法的！”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乔夏没有半分退让，“就算是追究，也得先追究你把女孩们的视频非法上传！”
“那都是他们自愿拍的！”向哲有些没了底气，但是看到乔夏的脸时，又突然拔高了声音，“当初你不也是同意的吗？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
教室内因向哲的一句话而死寂沉沉，空气都仿佛被无形的压力挤得凝滞，让人喘不过气。
而向哲的底气逐渐填充，看向乔夏的眼神布满了嘲讽。
这样的嘲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乔夏的心脏。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瞬间打破死寂。
乔夏脸上的愤怒无法掩饰，“是，我当初同意拍那个视频，是因为我蠢，我没脑子，我毫无保留地信任你，我以为你会是第二个救赎我的人！”
乔夏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像是要把当初生生忍下的憋屈和愤怒全部发泄出来，“可你呢？你就是个烂人！你把那种视频，当做你向狐朋狗友面前炫耀的资本！你有没有想过，我，还有以前相信过你的所有女孩会有多痛苦？”
向哲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得脑袋发懵，脸颊火辣辣的疼，紧接着又被乔夏愤怒的话语喷了一脸。
他刚浮现了点怒容，张嘴就要说话，可乔夏根本不给他机会。
“你真以为在群里发这种东西的自己，会被你那些狐朋狗友由心佩服吗？不，他们只会觉得你有病，觉得这人是蠢货，竟然这么‘大方’把自己的女朋友都发出来让大家看！向哲，你引以为傲的行径，落在别人眼中就是小丑行为而已！”
向哲的怒火熊熊燃烧，抬起手就要扇乔夏巴掌。
然而，他的手一下就被两个只手同时握住。
一只来自乔夏自己，另一只来自方懋。
向哲挣扎了一下，发现竟然挣不开。
“废物。”
两人同时把向哲的手甩开，落下的一句话甚至比直接扇向哲耳光还要羞辱人。
方懋不疾不徐地做了一通手语。
乔夏还好心做翻译，“你抬头好好看看，教室里就有监控。”
“那你是你先扇我巴掌的！”向哲立马说道。
乔夏冷笑，“可应该大家都知道我为什么会扇你巴掌！”
“……”向哲的胸腔剧烈起伏。
幸好在他一直没想到要怎么扳回一局的时候，陈佳遇出现了。
“向哲，海洲问你要不要去网吧。”陈佳遇就站在门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突然开口。
听到陈佳遇的声音，向哲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又回头抬起手指着方懋和乔夏两人，“你们给我等着！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看着向哲离开，乔夏缓缓说道：“等你还有命找我们算账再说吧。”
轻飘飘落下的一句话，却让向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应激地转过身，死死盯着乔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乔夏拉着方懋走出过道。
“你……”
向哲开始思考谢思远和张右青的事，同样的，也是在和乔夏两人“聊”完之后，一前一后被杀。
向哲看向乔夏的眼神忽然变得惊恐起来，“难道真的是你们……”
“你到底在乱猜什么。”乔夏看着向哲惊恐的模样，嘲讽地笑出声，“你难道不知道大家都在说，先曝光丑闻再杀人，是那个连环杀人犯的行事风格吗？”
“说起来，凶手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就把你们这种人渣全都杀了！”
“乔夏，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吓到了吗！”向哲语调变高，声音也变大，看似强势，可越是这样，越显得他底气不足。
乔夏笑着说道：“有没有被吓到，你心知肚明。难得同学一场，我给你个建议吧。”
向哲盯着她看。
乔夏缓缓说道：“带上你们拍的东西，去找警察自首。说不定在警局里还更安全呢？毕竟凶手总不至于跑到警局杀人。”
乔夏强调的是“你们”，而不是“你”，这就意味着她说的不是向哲自己拍的那些东西，而是和方懋拍的那些。
“你们倒是想，做梦吧！”向哲强压愤怒，缓缓说道，“你们最好别给我搞事，不然就算我死，也要把你们拖下水！”
放下狠话，向哲就朝着陈佳遇走过去，两人离开。
方懋看向乔夏，乔夏轻松一笑，“没关系，他马上就要死了。”
“我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