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源皱紧眉头，原来他还颁布了这些法令。
顾然又说：“官官相护，他们把受到的粮食据为己有，能给百姓的只有温饱。”
褚源真的不知道他们过得那么辛苦，或者是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
他扭头看向贺军，“都是这样的吗？”
贺军点头：“这些还是能吃上饭的，还有一部分人只能一天两顿。”
褚源这一刻才具象化的明白，为什么罗家的人一直要反抗他，这些年跟他斗得头破血流，也要站在百姓那边。
还有这次罗素甘愿放弃尊贵的王后位置，也要把这些法令全都废除。
他们都是真心实意为这些可怜的人着想。
褚源心情百感交集，挥手道：“回去吧！”
他知道这个不是作秀，而是看到的真相。
经过三个小时的车程才回到山庄，这次没有一个人逃跑，全都被赫盛守住。
只是褚源回来之后一言不发就回房间，连午饭都没吃。
贺军好奇问：“他这是怎么了。”
顾然露出一丝笑容，“他应该在反省，等他想通之后，应该就会放了大家。”
贺军欣喜，“真的有可能吗？我还以为他板着脸是不高兴。”
顾然颔首：“我的感觉是这样的，只希望他真的能想通，暂时都别去打扰他，等他自己出来。”
赫盛激动点头：“我这就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他。”
顾然深呼吸，这趟出行很有意义，让褚源清楚看到百姓的疾苦，但凡他还有一点良知人性，就不会再固执下去。
但是顾然也没有完全抱希望，自从发生那么多事情之后，他知道任何事都得靠自己。
傍晚，褚源终于从房间出来，顾然立即给他安排用餐。
褚源坐在餐桌前，看到桌上的大鱼大肉，想到今天在农家看到的水煮菜，他心情异常沉重。
顾然看他迟迟不动筷子，寻问道：“不合你胃口吗？我让人重新做。”
褚源摆手：“不需要，逃离山庄的人数是多少。”
他突然这么一问，让几人心头一紧，难道他这是要清点人数，把逃走的抓回来。
见没人回答，褚源瞪向贺军，“你是管理这些人的，应该最清楚，为什么不会回答。”
贺军皱眉不语，顾然给他使眼色，让他如实说。
贺军呼了口气，这才如实回道：“加上最开始离开的人数，一共有六百二十个人。”
褚源点了点头，脸上表情意味不明，顾然都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没有听到他要把人追回，大家心里暂时松了口气。
褚源拿起筷子却还是没动静，他这反常的举动让人不安。
两人给顾然使眼色，让他去问。
顾然颔首，小心问他：“你是打算处置这些人吗？”
褚源想了想说：“让有家属的忠士都离开吧。”
这话让三人一愣，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肯放人。
很快他强调：“不要糊弄我，只是让有家属的人离开，贺军你把名单给我，要是知道敢骗我的话，我绝不轻饶。”
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贺军激动道：“我马上就去拿名单，所有人的情况都登记清楚，不敢作假。”
褚源挥手让他去办，赫盛看到希望激动说：“我家中有母亲和妻儿，我也可以走吗？”
褚源甩了个白眼过去，“我说你可以走，你就会走吗？你不留下来，谁给罗素里应外合算计我。”
赫盛：“......”
这话让他尴尬低头，褚源说的没错，从一开始，他就和罗素策谋算计他。
褚源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我刚才说了，有家属的都离开，但是......离开的就不许再回来。”
赫盛愣住，他是想离开没错，只是想要回去看完家人，然后再回来帮忙救顾然。
显然褚源是想到这点，才会提出这种要求。
顾然拍着他肩膀，“你还犹豫什么，难得有机会离开，你快点收拾东西走。”
顾然明白他的好意，但是不需要他强行把自己留在这里，更希望这些他们平安。
赫盛是奉命来保护他的，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哪怕褚源现在看起来一切正常，保不齐又会突然发疯，他留下来，总能照应。
他咬牙说：“我想过了，我不走，我要留下来。”
顾然甩了个白眼过去，咬牙道：“你疯了，没让你留下来，这里有我和贺军就足够，你不用有负担，能走一个是一个。”
顾然给他使眼色，让他务必离开，难得褚源大发慈悲，能离开是庆幸。
赫盛百感交集，如果他走了，如果顾然在这里出了事，他难辞其咎。
“不行，护你安全是我的职责所在，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我这就去帮忙清点人数。”
顾然气得咬牙，“你给站住......真是一头倔驴。”
顾然根本叫不动他，赫盛已经快步离开。
褚源望着他，好奇问：“你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他们为什么对你那么忠心，有大好的机会都不走。”
顾然耸肩，“可能就是把这条命给了他们，大家才甘愿效忠。”
褚源不得不佩服他这种品质，是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
“挺好，你确实有这种品质。”
顾然叹气，可他并不希望赫盛留下来，更希望他离开。
没一会贺军把名册拿来，褚源检查过一遍之后，放走了一千多人。
他们站在阳台，看到欢天喜地离开的士兵，心里五味杂乱。
这些人群中原本应该有赫盛，可他还是选择留下来陪顾然度过难关。
褚源看着离开的人群突然开口问：“你们也想走吗？”
这话充满试探的味道，只有顾然敢回答。
“当然想走，外面有我的家人和爱人，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做，包括你，还有大好的河山等你欣赏，你不要错过美景。”
褚源回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没多言走开，留下深思考的三人。
贺军好奇问：“他刚才突然这样问，是不是意味着准备放了我们所有人。”
顾然摇头：“不是，他是想把我们都留下来。”
赫盛听着担忧：“为什么，他不是都放了那么多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