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石？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伊莎翠安侧着身子，用古怪的眼神瞥了眼迎面走来的兽人：
“该不会是你的灵族朋友要向你购买魂石吧？那你可得卖个好价钱。你从阴谋团宝库里搜出来的魂石，都是古代灵族传承下来的上等品，比方舟灵族自己制作的好多了。”
李诺挑挑眉。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魂石也分三六九等。
“别打岔，你告诉我魂石怎么用就行了。”李诺止住脚，环抱双臂。
伊莎翠安勾起嘴角笑了笑：
“告诉你，你也用不了。魂石只能被灵族的灵魂使用，这是写在魂石里的底层灵魂编码。灵魂管路也是这样。你运气不错，我能帮上你的忙，而且我的技术比方舟灵族那帮泥腿子强多了。”
李诺问道：
“不管是什么样的灵魂，都能存放在魂石里吗？”
伊莎翠安想了想，摇摇头：
“不瞒你说，储存灵魂的条件很苛刻。我们灵族会把灵魂分成五个层次…”
伊莎翠安传授“灵魂”的常识。
亚空间又名灵魂之海。
五等灵魂，无神、无智，肉体湮灭后，这类灵魂会变成亚空间能量。
最为典型的例子是，当一颗星球上发生生命体大面积死亡，亚空间就会被灵魂变作的亚空间能量掀起风暴。
四等灵魂，无神、低智。
此类灵魂的肉身，一般是灵能者。
它们能初步感应和利用亚空间能量，但无法改变自己死后的命运，依旧会变成亚空间能量。
三等灵魂，无神、高智。
此等灵魂认清亚空间真相，知晓如何利用冥想和信仰的力量，在亚空间塑造自己的亚空间生物。
若是生前成功孕育亚空间生物，三等灵魂可以在肉身消弭后，与亚空间生物融合，获得短暂的永生。
说它获得永生是因为，变成亚空间生物后，确实不用为寿命担忧。
说它短暂则是因为，这种弱小的亚空间生物，会很快被其它亚空间生物分食殆尽。
二等灵魂，弱神、高智。
三等灵魂成功塑造亚空间生物，并且在肉身消弭后，与亚空间生物融合。
这时，如果它能继续从现实宇宙汲取“情绪”、“信仰”之类的精神力量，它就能不断成长。
此时的它便具备了亚空间神明的雏形。
一等灵魂，强神、高智。
二等灵魂是没有肉身的亚空间神明雏形。
在此基础上，二等灵魂渗透现实宇宙，在现实宇宙凝聚自己的物理容器，重新获得肉身，便可晋升为一等灵魂。
“等等，伊莎翠安。既然都已经成为亚空间神明了，为什么还要在现实宇宙凝聚肉身呢？这不是给自己徒增弱点吗？”
李诺甚为困惑。
伊莎翠安呵呵一笑：
“你知道亚空间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吗？”
“那是当然。”李诺点点头，随即瞳孔一缩，猛然反应过来：
“哇靠，俺懂了！
“假设二等灵魂放弃原生肉身的时间点是A。
“它可以通过亚空间，渗透到时间点为B的现实宇宙，在时间点B上凝聚肉身！
“若是A比B的时间日期靠后，一等灵魂就穿越到了过去，反过来则是穿越到未来！”
伊莎翠安一脸欣慰和欣赏，如同在看待一个极具天赋的好学生：
“看不出来，你在灵魂技术方面还是很有天分的嘛。你说的没错，二等灵魂和一等灵魂最大的差别，在于它能不能精准控制渗透现实宇宙的时间点。现在让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来，不管什么样的灵魂，都能被魂石储存吗？”
伊莎翠安竖起食指晃了晃：
“想必你已经猜到答案了。五等、四等灵魂，可以被储存在魂石里。三等和二等灵魂，由于可以在亚空间内生活，我们必须得先把它们从亚空间引到现实宇宙，然后才能存放在魂石里。至于一等灵魂，你就别想了，你永远也不知道一等灵魂在多少个时空里存在分身。”
李诺皱眉沉思。
从伊莎翠安传授的知识来看，基因原体应该是伪二等灵魂。
他们只要抛弃肉身，拥抱亚空间本质，就能成为彻彻底底的亚空间神明。
“你是不是打算对洛迦下手？”伊莎翠安没来由地问了句。
李诺回过神，略一思索便弄懂对方为何有此一问。
上次伊莎翠安帮自己读取艾瑞巴斯的灵魂编码，知道了一些秘密。
现在自己又询问储存灵魂的事情。
把两件事情连在一块，伊莎翠安不难得出合理的推测。
见李诺表现得深沉，似乎是被自己说中了，伊莎翠安啧嘴轻笑起来：
“洛迦·奥瑞利安，人类帝国的基因原体，帝皇的21位子嗣之一，妥妥的二等灵魂。虽说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付他，但我劝你还是别去找死了。”
李诺哼了声，不置可否，转身离开。
忽然，他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你刚才说多少位子嗣？”
“21啊，怎么了？”
李诺心脏狂跳！
他在人类帝国里打听过了，这方世界没有阿尔法军团，帝国公布的原体名单上，有且只有17个人。
21个原体，去掉阿尔法瑞斯和欧米伽是19个，再去掉两个被帝国除名的，便是17个。
李诺此前偶然遇到单独行动的阿尔法瑞斯，深深地怀疑这世界上虽没有阿尔法军团，但照样有阿尔法瑞斯和欧米伽。
现在，伊莎翠安的话和他的猜测对上了号。
李诺微微吸了口气，努力保持话音平稳：
“你说的21位子嗣具体都有哪些人？”
伊莎翠安掰着手指，报出21个名字。
其中两个名字，李诺没听说过，应该是被人类帝国抹掉的第二和第十一军团的基因原体。
其余原体的名字，李诺耳熟能详，阿尔法瑞斯和欧米伽赫然在列。（注1）
李诺心中对帝国秘辛的好奇，终究是盖过了对阿尔法瑞斯和欧米伽的思考，忍不住问道：
“第二和第十一军团的原体犯了什么事？”
伊莎翠安凑近悄声道：
“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他们俩…”
二人窃窃私语一番。
李诺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这两个原体死得不冤。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会了解得这么清楚呢？第二和第十一军团，还有阿尔法欧米伽这对双胞胎，在人类帝国里都是绝密存在吧。”
伊莎翠安耸耸肩，一脸轻松：
“绝密又怎么了？在很多具备预知未来能力的存在眼中，所谓的绝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黑心阴谋团之前俘虏了一个方舟灵族的先知。那家伙为了活命，我们问什么，他就说什么。我就当时就在现场，所以知道我猴子的秘密很正常吧。”
李诺哑口无言，只能给灵族先知和黑豆芽的拷问手段打一行666。
这刚好提醒他了。
他可以利用预言手段寻找基因原体的下落，不一定要请莎塔娜帮忙。
“你会预言吗？”李诺问。
伊莎翠安撇撇嘴：
“我要是会预言，还会被你抓住？”
“哦，也是。”
李诺和伊莎翠安讨论了一下对付洛迦的方案。
想要预言基因原体的下落，至少也得是方舟灵族，先知议会的成员。
如果预言对象是马格努斯、洛迦这种灵能水平极高的，那就得找无上先知。
负责储存和照料灵魂的，是方舟灵族里的灵魂先知，超级精英人员，地位仅仅比先知议会的成员低一些。
伊莎翠安储存灵魂的手艺是跟血伶人学的，比灵魂先知差了不止一截。
说到底，李诺还是得和方舟灵族搭上线。
“借用你上次的句式。”伊莎翠安笑道：
“我在方舟灵族里有条路子，可以帮你请来无上先知和灵魂先知帮忙，风险是大了点，但收益很高。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俺再想想。”
李诺转身就走，不给伊莎翠安商量的机会。
开玩笑，自己手里有这么多兽人马甲可以用，哪一个不比伊莎翠安靠谱。
另外，在找无上先知帮忙之前，李诺要确认一下，封印术到底能不能封印科兹，能封印的话，又需要多少封印酵母。
李诺原地“下线”，在住处的床上醒来，手动搜索康拉德·科兹附近的兽人。
系统界面上出现许多搜寻结果，全都指向原始而落后的兽人，也就是那种刚出生，什么都没有的兽人群体。
李诺算了下时间。
原始兽人从零开始打造飞船至少要一个月，还不如自己调一支帕鲁舰队，通过网道去找科兹呢。
这个时候，就轮到下黑手专用马甲——大黑牙2代上线了。
意念一动，意识瞬时切换。
李诺来到大黑牙的舰桥，屁精们正在擦地板，小子们无聊地聚在一块打牌。
没有亮晶晶可抢的日子里，大家伙都快闲出鸟了。
“小子们！快动起来！”李诺跳上指挥台，高举力场剑：
“搞毛二哥给俺指了一条路！朦胧星域的阿拉特曼星区有大宝贝！指定能让俺们赚翻皮！快出发！WAAAAAGH————”
李诺吼这几嗓子纯属多余。
早在他跳上指挥台的时候，闲得没事干的小子们就已经开动起来。
舵手小子噼里啪啦打开开关，激动得直嚷嚷：
“启动，启动，启动，还有这个~~~~”
眼看舵手小子要把船开进亚空间，李诺连忙吩咐道：
“从网道走。搞毛二哥说了，这个地方的网道入口，可以直达目的地。”
李诺在星图上指了指。
“好嘞！”舵手小子开启亚光速航行。
不一会儿，大黑牙舰队遁入网道。
又过了一会儿，阿拉特曼星区边缘地带，五艘绿皮海盗舰船从网道里一跃而出。
这片星区没有星区总督，开发程度比较低，只有三个帝国世界，和一个正在被85号远征队进攻的异形世界。
为了不让自己的举动过于突兀，李诺指挥舰队先去骚扰帝国世界，像真正的太空私掠者一样四处打秋风。
这番举动持续了两天，闹得阿拉特曼星区鸡犬不宁。
李诺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率领舰队前往科兹所在的异形世界。
大金牙的舰队通过亚空间航行抵达现场。
就在这时，李诺遭遇了预料之外的一幕。
大量绿皮舰船紧跟着大金牙的舰队来到星球附近。
这些舰船上喷吐着乌兰诺兽人帝国军阀的标志，和李诺不是一路的。
它们的数量非常多，光是战列舰就有不下三十艘。
在看清其中体积最大的那艘舰船时，李诺猛地愣了下。
“狼刀号”！
居然是失联已久的“狼刀号”！
“老大，乌兰诺兽人的火控雷达锁定俺们了，要开溜吗？”
找东东小子发出警讯。
李诺快速思索，下达命令：
“升起绿坝，全速后撤。”
“好嘞。”
大金牙舰队飞快远离星球。
另一边，85号远征队驻守星球的近地面轨道，发现了前后两伙绿皮舰队的。
85号远征队的雷达同步锁定大金牙舰队和乌兰诺舰队。
当下这个时候，星球上的异形文明被消灭得差不多了，战斗进入扫尾阶段。
突如其来的两伙绿皮，让还没来得及休息的远征队再次进入紧张状态。
随着大金牙舰队撤离战场，远征队和乌兰诺舰队不约而同地解除针对大金牙舰队的锁定。
下一秒，战斗爆发。
85号远征队和乌兰诺舰队升起护盾，火力全开，在星球的近地面轨道附近打得热火朝天。
李诺盯着“狼刀号”，思维飞速转动，心里有一个无比强烈的预感：
“狼刀号”上的乌尔格绝对是冲着科兹来的！
“小子，给俺盯着乌兰诺舰队的跳帮信号。”
“好滴，老大。”找东东小子敲击键盘，将砰砰飞车的引擎信号调整到信号收集优先级的首位。
乌兰诺舰队放弃其它目标，集中攻击85号远征队的旗舰——“夜幕号”。
如此狂暴的火力，哪怕是荣光女王级的虚空盾也撑不了太久。
十五分钟后，“夜幕号”的虚空盾开始闪烁，对低速、低质量的飞行物缺少防范。
跳帮的机会来了。
点点图上出现米粒大小的引擎信号，移动速度非常快，转向十分灵活，近乎零惯性。
这些信号从乌兰诺的战列舰上出发，像是狂蜂一样扑向“夜幕号”。
李诺深吸一口，沉稳下令：
“派十艘砰砰飞车出去，目标是虾米的‘夜幕号’，那艘船上有了不得的大宝贝。舰队继续远离战场，不要介入战斗。”
负责传令的小子不疑有他，把老大命令传达下去。
不多时，十艘远比乌兰诺舰队更快的砰砰飞船呼啸而出。
“毛哥静悄悄”力场掩盖了飞船的引擎信号和尾焰，光学隐身力场抹掉了它们的轮廓。
一直到砸进“夜幕号”的外部装甲，它们这才暴露出来，被各方察觉到。
“老大，‘狼刀号’想和你通话，要接进来吗？”
李诺一摆手：
“别管它，俺们直接跳进亚空间离开。等那十艘砰砰飞车得手了，俺们再过来接人。”
李诺点开Waaagh模拟界面，选中砰砰飞车上的兽人，开始模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