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这般,她也不会不远千里带着她来盛京,带着她嫁入沈家。
就是因为她够听话,所以她带着她,准备等她及笄之后,借着她的婚事,叫自己这个沈夫人的位置在牢固些。
眼见柳锦棠越发脱离掌控,沈氏心底也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若柳锦棠不再如当初一般听话,那她自不会把她留在身边碍眼。
上次婚宴之事后,沈氏便起了把柳锦棠送去庄子的心思,就怕她在惹出祸事来,引来沈家人的不满。
可惜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这丫头邪门的很,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开了窍,近些日子一反常态,一直与她作对。
如今不论她听话与否,她都不想在把人留在盛京,留在沈家,若能借此机会送出去最好,若不能她便想其它法子。
“女儿并未忤逆母亲,女儿也不敢忤逆母亲。”
柳锦棠声音淡淡,然后她取下面纱,露出耳边与脖子上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沈老夫人身子不由往前探了探,眼中透着厉色看着柳锦棠耳边的伤痕。
她沈府家风虽严谨,可教育子女向来只往身上招呼,从不打脸,女子容貌何其重要,若是毁了,那便是毁了一辈子。
谁竟下如此重手。
沈老爷也是有些诧异的看着柳锦棠耳畔的伤,凝眉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柳锦棠看了眼沈氏,事到如今,她也未从对方眼中看到半点关怀,看到的只有满满的警告与厌恶。
柳锦棠一直有个事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么,能叫沈氏如此厌恶于她?
她是她的孩子,她于心何忍。
柳锦棠重新把面纱带好回祖母,回爹爹,女儿这伤痕乃是因为犯了错,母亲训斥之时所留。
沈老夫人不悦瞪向沈氏:“你虽为五丫头亲母,教训孩子理所应当,但那么多地方不打,为何偏偏打脸?这若被外人瞧见,会如何嚼我沈家舌根?苛责继女的罪名你可能承担?”
沈氏狠狠剐了一眼柳锦棠,她是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把这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她赶紧出声解释:“这事是媳妇之错,当时本想就小小训诫一番,哪里想失了手,这才打歪了打到了面庞之上。”
“不是祖母想的那样,母亲责打我是因为我犯了错,孙女把伤口给祖母,爹爹看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爹爹,女儿并非是刻意忤逆母亲的意思。”
柳锦棠竟还帮着沈氏说话。
柳锦棠此话一出,最惊讶者莫过于沈氏,她以为柳锦棠把这伤显于人前是准备控告于她,哪里曾想对方竟还帮她说话。
但随即她便反应过来柳锦棠的意图,看向柳锦棠的眼带了些审视。
“关于爹爹所言,女儿掌掴母亲身边下人一事,女儿做法确实欠佳,但女儿那么做也是为了母亲好。”
见了刚才柳锦棠脸上伤势,沈老爷的火气也稍稍降了些,那伤明显有两日了,但柳锦棠从来没有在人前哭诉过。
就如她所言,她若忤逆沈氏,又怎么会任由对方毁她容貌,那换句话说,对方作为其母亲,都忍心因一点小事毁她容貌,她就算有点小性子,又有何妨?
沈老爷脸色有所缓和,看向柳锦棠的眼中寒光也消了不少。。
“为你母亲好?”
柳锦棠嗯了一声,然后不疾不徐轻柔开口:“想必事情的前因后果爹爹与祖母已经知晓了,但不知四姐姐可有告诉祖母与爹爹,大哥也参与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