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欣欣点了点头,“就是皇帝喝的,我那老祖宗在书里说,这个皇帝特别爱喝葡萄酒,召集全国最好的酿酒师研究出来的工艺,葡萄苗也是特意培育出来,专供酿酒的,老祖宗说是他喝过最好喝的葡萄酒。”

    雷场长的呼吸都加重了,皇帝那嘴可是最刁的,喜欢吃的东西神仙都爱吃。

    他手里的笔记本突然变得千斤重,这可是大宝贝啊!

    “场长,连皇帝都爱喝的葡萄酒,你说是不是洋人也爱喝?”骆欣欣问。

    “洋人?这和洋人有啥关系?”

    雷场长有点没转过弯。

    “你傻啊,咱们把这葡萄酒酿出来,到时候参加广交会,高价卖给洋人,洋人就爱喝这个。”

    骆欣欣说得更直接些,现在国家缺外汇,如果她能在广交会上创收外汇,这也是件功劳。

    她的帽子绝对能摘掉!

    “对对对,洋人就喜欢喝这个,不对,就算你有方子,可没葡萄苗啊!”

    雷场长很快从兴奋中回过神,冷静了不少。

    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巧妇无米之炊,有方子,可没苗。

    “我老祖宗说,那个皇帝喝的葡萄酒,就是咱们这儿种出来的葡萄酿的,说明咱们这肯定有这个苗,只是没大范围种植,派人去找肯定能找到。”

    骆欣欣给他分析,雷场长听得直点头,眼睛也越来越亮。

    “这事交给你来办,你暂时别管保卫科了,就负责找葡萄苗。”

    雷场长将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她,连同笔记本也还给了她,“这个是你家的秘方,收好。”

    “场长,这个方子不全,我老祖宗那本书让人烧了,我虽然记得,但得慢慢回想,说不定酿着酿着就想起来了。”

    骆欣欣表情特别真诚,但说的没一个字是真的。

    “一帮败家玩意儿!”

    雷场长低声骂了句,一点都没怀疑。

    “场长,这个方子虽然不全,但还是很有用的,我愿意交给农场。”

    骆欣欣双手将笔记本还给他,说得特别大义凛然。

    “不用和你爷爷奶奶商量?”

    “这也是他们的意思。”

    “好,我收下了,等找到苗后,你就负责所有技术工作。”

    雷场长看她的眼神特别慈祥,还决定再和上面反映,得给小骆同志把帽子摘了,这丫头的觉悟太高了,不摘帽子天理难容!

    “好,我肯定不辜负场长的信任,争取能让咱们前进农场的葡萄酒,卖到世界各地,为国家增创外汇!”

    骆欣欣慷慨激昂地表忠心,又把雷场长给狠狠地感动了。

    于是,骆欣欣就趁机提出,让大丫当她的助理,一起找葡萄苗。

    “你一个姑娘家确实得找个帮手,就这么定了,你们如果找到葡萄苗,我做主提前涨工资。”

    雷场长又画了个大饼,骆欣欣和大丫现在是18块工资,按照正常程序,得上至少一年班后,才能加到25块工资。

    这还得看平时的工作表现,如果表现不合格,就还得继续考察,直到考核通过才能涨工资。

    雷场长叫来保辉,说了骆欣欣和大丫暂时不去上班的事。

    “她们我另外有工作安排,以后别安排她们活了。”

    “知道了。”

    保辉挺高兴,保卫科总算回到原来了。

    他就知道,娘们只是嘴上叫得欢,真干活了就怂了,那俩丫头肯定吃不消,才找场长调走的。

    骆欣欣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半夜去他家学猫头鹰叫。

    从场长办公室出来后,她本来打算回家继续睡觉,半路上遇到了厉嵘,这回没扮成独眼龙,穿着军装,人模人样的。

    “我的功请下来了没?”

    骆欣欣一看到他就催。

    “哪有那么快,我的也没下来,崔副军长说会给你秘密颁奖,要过几天。”厉嵘笑道。

    “那你来干啥?”

    骆欣欣好奇地问。

    “找你帮忙。”

    顺便蹭顿饭,厉嵘在心里说。

    骆家的伙食比部队食堂的香,他特意挑饭点到,就是为了蹭饭。

    “又有敌特了?”

    骆欣欣眼睛亮了,她可太喜欢抓敌特了。

    “敌特暂时没有,我和崔副军长说,你的心理术很厉害,就是靠这个抓敌特的,他很感兴趣,想见见你。”

    最近公安那边有一桩案子,案情很简单,人证物证都齐全,凶手众目睽睽下残忍杀害了妻子,而且凶手有前科,他前面一个妻子也是他杀害的,但连牢都没坐。

    因为凶手有精神病,说自己犯病了才会杀妻,事后毫无记忆,刑法规定,精神病失去行为控制能力时,做的事不受法律惩罚。

    所以,凶手第一次杀害妻子,逃脱了惩罚。

    时隔两年,他又一次杀害了妻子,而且是大白天,当着街坊邻居的面,用榔头在妻子头上砸了十几下,活生生砸死的。

    这回他依然故伎重演,想逃脱法律追责,他父母还出示了精神病鉴定证书,证明他确实是精神病,希望公安放人。

    “这种人为什么还能娶两个老婆?”

    骆欣欣听了后,很不理解。

    已经害死了一个老婆,居然还有女人敢嫁,嫌自己脑袋太硬吗?

    “受害者没有自主婚姻权,父母强迫她嫁的,男人父母都是干部,条件很不错,出得起高彩礼。”

    厉嵘说了原因,而且——

    “受害者父母还表示不追究,希望公安能放了女婿。”

    “这家人肯定有儿子吧?为了给儿子娶媳妇,接受了凶手的赔偿,女儿的死轻轻揭过。”

    骆欣欣神情嘲讽,别说是在六十年代,就算是六十年后,依然还有这样的父母。

    “聪明,猜得一点没差,受害者有两个哥哥都没结婚,家里要盖新房,急需用钱。”

    厉嵘竖起大拇指,夸得特别真诚。

    因为事实就是和骆欣欣猜的一模一样,凶手父母给了受害者父母八百块赔偿,对方连一秒都没犹豫,就表示不追究了。

    骆欣欣冷笑了声,又是一个被父母兄弟吸血到死的可怜人。

    “你是不是真会心理术?”厉嵘好奇地问。

    “我这个比心理术厉害得多,只要我想,没有我不知道的。”

    骆欣欣略微吐露了一点能力,她想摘帽子,就得让上面知道她有多厉害,不管啥年代,规则都是给普通人定的。

    走姿派这个帽子,如果她能力足够大,上面会主动给她摘了。

    “那你知道我现在心里想什么吗?”厉嵘脱口而出。

    说完后他有点后悔,怕真被她知道光着睡觉的秘密。

    “小……”

    骆欣欣一边说一边用上听心卡,本以为手到擒来,可三秒过去,她一个字都没听到。

    她面色一僵,连用了三张听心卡,依然只听到咚咚咚的心跳声。

    “小……小厉同志的心跳强劲有力,身体肯定康健。”

    骆欣欣将‘小菜一碟’咽了下去,硬生生地改了口,脸上的笑容也干巴巴的,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果然不能吹牛装逼,因为不知道啥时候会打脸,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