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和罗布泊有什么关系?”小楼开着车有些懵逼的扭头看向我。
我开口询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讲轻语身上有个图案和一串数字的事?”话音落下时我看向小楼,见小楼点头说记得,我方才皱着眉继续往下说:“前段时间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了一条历史记载,在1964年的时候红色王朝在罗布泊进行了核爆实验,而实验的时间就在1964年的10月16日。巧合的是,轻语身上的一串数字就是10.16!”
“你啥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十二个人身上的第二个秘密和罗布泊有关系?”小楼愣了一下,仔细回味了一下我的话,略显错愕的回过头看向我,道:“有这个可能吗?轻语身上的数字和这个原子弹的核爆实验时间,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
我叹了口气回道:“前几天我查了不少关于罗布泊的事,但都没有什么头绪!如果说是巧合的话,那这个10.16又有什么含义?又代表着什么?”
“我也希望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这事就有点大了……最重要的是,十二个人身上隐藏的第二个秘密和第一个秘密是相应的。第一个秘密是方家庄的活物与封家的死物,既然两者之间基本相连,那也就是说事情属实的话活物与死物也和罗布泊有关系……”越往下说我越觉得脑子乱,最后烦躁的摆着手说:“这点破事我是整不明白,等季南回来了让他分析分析吧,他对这玩意情有独钟。”
小楼翻着白眼说:“你真能给他找难题。”
“他就是干这个的,不让他查让你查啊?”我没好气的回了小楼一句。
小楼无语了一下,立马说:“还是交给他办吧,我也觉得这孩子对这事情有独钟,像是屎壳郎看到屎一样的情有独钟。”
“……你真恶心人。”我‘噫’了一声,身子朝旁边靠了靠,随后靠在座椅上说:“你开吧,我睡一会儿,到地方后叫我。”
小楼轻嗯了一声,顺手把音乐打开放了几首舒缓身心的纯音乐,还特地把车窗关上给车里开了空调。
晚上八点多钟后小楼开车抵达市里的华府山水,回到家我们俩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各自回了卧室休息。
第二天中午十点多时,我和小楼开车赶到了河东区的看守所,并且在看守所门口见到了约定好赶来的金律师。
“咱先见一面吧,见完以后我再和你们聊聊案子!”和金律师会见后,金律师没着急和我们说那么多,而是指了指看守所里面开口提了一句。
我和小楼点了点头没往深处问,跟着金律师就进了看守所。在看守所内和管教进行沟通后,我们三人直接被管教带进了旁边的律师接见室,等着接见张伯。
在接见室内等候时,我低着头一直紧锁着眉头,双腿有些紧张的不断抖动着。我本身不是一个遇事就逃避的性格,但在哑巴老头这件事上我却想要一直逃避下去,因为这事对于哑巴老头来言完全就是让他背黑锅,毕竟事情和他的关系并不大。这种有点不是人的做法,让我对哑巴老头产生了很严重的心里内疚。
但小楼的话说的很对,见了会难受,要是不见心里会内疚、愧疚个一辈子。
在接见室内等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我们三也没等到哑巴老头过来,就在我们忍不住要去询问管教时,管教却首先打开门走了进来。
“和他说了,但是他不愿意见你们。”管教看着金律师很无奈的道。
我和小楼顿时一愣,金律师开口和管教协商道:“你在和他商量商量,外面的人心里对老人家都很惦记,想和他说两句话。”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他就是不愿意见我们也没什么办法。”管教摊了摊手,又说:“等判决吧,判决下来羁押到监狱后再去见。”
金律师没了办法,只好扭头看向我。我低着头,咬着牙声音很轻的呢喃道:“他知道见了面会难受,他……他是不想给我留下什么心理负担。”
“我们给他老人家带了点简单的衣物,能存上吗?”小楼提着手里的袋子扭头看向管教。
管教点着头说:“可以存,但我们得检查一下。”
“应该的!”小楼伸手把手提袋递给了管教,而我们给哑巴老头带来的东西都是新买来的棉衣棉裤和用来换洗的内衣袜,毕竟马上就要过冬,而哑巴老头在外面也没了其他亲人,所以来时我们特地帮哑巴老头把东西都购置齐全。
检查完再没有任何违禁品的情况下,管教就把东西给收了起来。
“我们再给他存点钱……还得麻烦您平时多照顾照顾,他年纪大,还不能说话……”我拉开手提包的拉链,往外掏钱时又多问了一句:“如果他转到服刑监狱,存的钱也转过去吗?”
“判决下来后,在看守所里没花完的钱和私人物品会一并转到服刑监狱。”管教话到这里微微一顿,又继续说:“关押他的监号要么是一些上了年纪的犯人要么是一些经济犯,人在里面不怎么遭罪,放心吧。”
“谢谢、谢谢。”我点着头连声道谢,随后把自己准备的现金全都拿了出来,生怕不够我又把小楼带来的现金也拿了出来凑够了三万一并交给了管教。毕竟这钱用不完可以转到服刑监狱,而哑巴老头也没了其他亲人,如果没有我们给他存钱的话,或许就真的没什么人来看他了。
和管教办完手续又了解了一下其他情况,我们三人这才离开看守所。
到了停车场,我打开车门和金律师一起上了车,并且在车里聊了起来。
“他要实在不愿见你,我也没什么办法。等案子判决下来后,我再联系他服刑的监狱,尽量让你们见一面。”金律师摘掉眼镜从西服的口袋里掏出眼镜布,一边擦拭着一边说:“案子的话说难办也难办,说好办的话也好办,主要是这案子办的太仓促、太急。要是他自首之前能和我见一面,聊聊案子的详细过程,对一下口供的话,这个案子就简单多了。”
我点了支烟无奈的叹了口气,小楼坐在驾驶位摇了摇头说:“当时即是没办法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如果想的全面一点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不过现在问题也不大。”金律师重新戴上眼镜,宽慰了我们二人一句,说:“他有自首情节,死的人又构成了故意杀人。虽然在我国的法律层面上杀了构成故意杀人的杀人犯也同样构成了故意杀人罪,但好在他的情节不是那么恶劣,也没造成一定的社会舆论。官司打下来的话,肯定不会判死缓和无期,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应该没问题,加把劲的话十年之内出来也有可能!”
听到这话我和小楼立马眼前一亮,我抽着烟轻声说:“法律这些我们也不懂,你多给加把劲!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最好能让他十年内就出来。”
“不敢给你打保票,我只能说尽力而为!”金律师话到这里微微一顿,叹了口气又说:“自首前我要是知道的话和他稍微聊一下对个口供,这案子就不用这么办。当时那个地方既没有人证也没监控摄像什么的,说他杀了陈忠合理,说他发现了陈忠雇凶杀人陈忠恼羞成怒的要杀他灭口,被他防卫过当给杀了同样也合理!这么一来案子虽然扯的时间长一点,但人最起码不用蹲那么长时间,两三年就能出来!”
我和小楼瞬间沉默了下来。
“行了。”金律师拉开车门顺手拿起公文包,说:“口供已经录出来案子也结了这时候说啥也没用了,开庭的时候我过去,尽量弄个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出来。”
小楼回过神来诶了一声,说:“你上上心,说好的钱我们回头给你打过去。”
“行,我先走了昂。”金律师摆了摆手,拿出车钥匙就上了自己的车。
等金律师离开后,小楼发动起车子同样准备往回开。路上我和小楼皆是沉默不语,因为金律师的话让我们二人心里异常的懊悔。
说白了,其实还是因为没有文化造成的。如果当时脑子转的够快,能像金律师一样摸清楚法律里的这些条条框框,让哑巴老头自首前和金律师见个面、聊两句,或许现在的情况就有所好转。
依稀记得07年那会儿报纸上报道出的一条新闻。说的是某农村一对兄弟俩和同村的一位村民因为一些琐事积累下了一些私人恩怨,这对兄弟俩想教训一顿这位村民但又怕犯法,不施行报复又难解心头只恨,于是法盲且完全没有文化水平的兄弟俩直接把那位村民家门前的柴火垛给点了,大火烧起来时虽没造成人身伤害,但火势蔓延一连烧了周围四五座堆起来的柴火垛。后来村民报了警,警察直接把那兄弟俩给抓了,案子审了结束后俩兄弟一人被判了五年,一人被判了七年。
故意纵火罪在我国法律上最低的判刑就是三年起步,若是造成了严重后果、致人重伤,最起码十年甚至是死刑!
毕竟纵火罪的概念定位于焚烧公私财务、危害公共安全,不管什么案子只要涉及到了‘公共’两个字,那蹲监重判基本已经毫无悬念。
那俩兄弟要稍微懂点法就不会走到那种地步,换句难听的话来说他就算是给那村民打一顿打出个轻伤害也最多就三年以下的刑期,即便是打出个重伤害那也就三五年,最重要的是这么一来的报复起到了明显的效果,最起码解恨、解气。可这俩兄弟一把火下去起到的最大作用就是让那村民损失了一座柴火垛,总价值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块钱……反观他俩直接砸进去了一个五年、一个七年。
杀人放火是自古由来的成语,能与杀人相提并论那放火的严重性可想而知。毕竟你杀人危害的是个人,而你放火却危害的是社会与公共。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没有文化造成的。
“到了这一步难受也没用,只要不是死刑和无期咱都能接受。张伯身体硬朗着呢,就算蹲个十年出来也才七十多。”小楼开着车良久后方才出言宽慰了一句。
我看着窗外,皱着眉轻声道:“不管多久,只要他出来我还在,那我就给他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