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哑巴老头打下的内容我默然无语,心里对哑巴老头的警惕之心稍微小了几分,因为哑巴老头说的话我看不出什么漏洞,也没有什么逻辑错误。
“发给你短信的人知道是谁吗?”我把手机递给哑巴老头顺嘴问了一句。
哑巴老头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我又问他:“那你为什么相信他?来找我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哑巴老头沉默了一会儿,打字和我沟通说:“我不相信给我发短信的人,所以我一连再殡仪馆门口潜伏了一段时间时刻观察你。如果不是那个叫陈忠的小子要跑,我到现在也不会漏。”
“找你的原因也很简单,我就是想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于哪里,同时也想知道割掉我舌头的人是谁。多大仇啊,舌头都给我割了?”哑巴老头很无奈的打下这么一行字。
看到这句话时我感觉挺搞笑,最起码哑巴老头给我留下的印象有些改观,在我眼里他也是个乐观的人,和那个干黑活的杀手差不多。
但同时我也在想割掉老头舌头的人是什么意思。
如果那人想杀哑巴老头的话应该早就把他给杀了,为什么就偏偏割个舌头?
原因有两个。那人不想杀人,但哑巴老头又知道了些什么,所以就把他舌头给割了,但这么解释逻辑不通,就算哑巴老头没了舌头还有手啊,这不一样和我聊天?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人想要留哑巴老头一命。至于割舌头干啥,还是想不通。
我沉默了片刻告诉哑巴老头:“我目前知道的东西也不多,对你来言更是没有任何用处。”
哑巴老头不说话了,给自己倒了杯酒稍微抿了一口,打字问:“我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十里庄人。如果是的话,也算是知道了自己根在哪了!到死,也不怕没有埋的地方。”
看着哑巴老头发来的内容,我缓缓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什么都没说。
哑巴老头叹了口气收回手机不再说话。
我和他对立而坐沉默了一会儿,我主动张嘴询问:“你现在有啥打算?继续往下查,还是怎么着?”
“我查了那么多年知道的还是这些,再查下去无非就是浪费光阴。”哑巴老头挺惆怅的打着字,然后又告诉我:“先再市里呆着吧,你那边什么时候有信了,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
我想了想只好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拿出接听发现打来电话的人是容颜。
我把这边情况告诉他,又扭头看了一眼外面见天色微亮,这就和容颜约定早晨六点多钟在公安局门口见一面。
确定以后我叫来服务员结账,之后就和哑巴老头在火锅店门口分别。盯着哑巴老头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有些于心不忍开口叫住了他。
哑巴老头很疑惑的扭头看了我一眼,我朝着他一边走去一边摸着口袋,最后发现自己身上还有接近一千块现金于是全都塞给了哑巴老头。
“我身上就这么多了,你留着用吧。”我张嘴说了一句。
哑巴老头连连摆手,掏出手机打字说:“别扯这个,我是缺钱的人吗?我身上有的是钱,不缺钱。”
“你快别装了,都这么大人了没见过你那么能装的。”我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的说:“一顿火锅吃的跟饕鬄转世似得,谁还没有个难处?先拿着应急,回头等你资金周转开了再还我。”
我这话说的虽然语气有点重,但后面也算是给足了哑巴老头面子。
哑巴老头愣了片刻,没再推辞,把钱接了过来,最后给我留了个电话,让我有事情联系他,有些事情他都能帮得上我。
我记下了哑巴老头的电话,但对他说的话却没放在心上。
送走了哑巴老头我开车赶往了公安局,最后在公安局斜对面的一家包子铺和容颜会面。
随便点了两笼包子和两碗粥后我和容颜边吃边聊了起来。
吃包子时我有点无语,心想一顿火锅一点也没动反而几个包子吃的我挺美味。说到底还是要看和你一起吃饭的是谁,和哑巴老头吃饭我是一点食欲没有,毕竟哑巴老头吃饭太生性了,那羊肉卷还没熟就给半生不熟的吃了。
“响没动,碰到个老头发生了点事。”吃完一个包子后我把装着容颜配枪的纸袋原封不动的从桌子下面递给他,随后又把哑巴老头的事讲给他听。
容颜隐晦的接过枪随手放在旁边的书包里,皱着眉听我说完。
“你不相信那老头?”容颜喝了口粥揉了揉有些发涩的双眼问。
我嗯了一声,有些无奈的问:“你让我怎么信他?就凭那封短信和他的一面说辞?如果他身上有点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我说不定还真信了,可是没有。”
这倒不是我多疑,而是非常时期需要非常对待。当初容颜拿着一封短信来找我时我同样时刻保持着警惕,直到容颜漏出和我一样的梅花印记我才确定他的身份,但是那个老头却没有。
小心无大错,毕竟我现在并非是孤家寡人,身后还有容颜、顾轻语,以及我大哥。
“那你说这个短信到底是谁发的?我怎么感觉发短信的这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容颜眯着眼睛轻声问。
我翻了翻白眼:“如果我知道谁发的还用再这和你扯犊子吗?”
“对了,我把要杀你的那人给审了。”容颜斜了我一眼,随后岔开话题说:“连夜突审,这人身上有不少事,光是人命案子就有三起,是南方通缉两三年的通缉犯了。咱这把安检报告做出来以后还要移交到南方。”
我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了陈忠眼前一亮,疑惑的询问道:“那人在里面咬陈忠了吗?”
“咬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现在检察院要对陈忠进行传唤……”话说到了一半容颜忽然反应了过来,抬起头看向我。
我就说嘛。
容颜这人虽然情商不高,但智商还是在线的,要不然也不能年纪轻轻就进了刑警队。
我们俩确认过眼神以后,立马就确定是想到同一件事上去了。
“你是想在检察院传唤陈忠的时候看看是谁把这事儿给卡下来,然后找到陈忠背后的那个人?”容颜皱着眉问。
我笑了起来,说:“知道陈忠已经死的消息就我们三个,那个哑巴老头肯定不会对外说这些东西。所以,这个路子是对的,可以往下走一走,看看陈忠背后这人是谁。”
“我觉得可行性不大。确定了那人的口供以后,陈忠的罪名就是指示杀人,这就相当于是故意杀人罪,判不死也得无期和或者十年往上,就这事你觉得那个人会冒这么大风险保下一个对他已经没用的陈忠吗?”容颜冷静的分析道。
听了容颜的话我沉默了起来,因为容颜说的很对,现在陈忠是已经死了,但他也同样不再是那个人的棋子,早就没用可以丢弃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试试看吧,而且也不需要你做什么,案件正常移交就行。如果真有人卡在检察院这一层,你稍微打听一下。”无奈之下我只好这般说。
容颜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正事谈完以后我就开始和容颜扯别的了,容颜晚上这么一折腾最起码也得落个三等功,毕竟那是全国通缉犯,成功逮捕全国通缉犯的影响是全国影响,到那时候别说是三等功,说不定都能干个二等功。
谁知道我不说这事还好,一说容颜就气得牙痒痒差点没把我吃了。说什么案子发生在林场庄园,林场庄园当晚又有好几位市里领导,容颜这大半夜就跑过去抓犯人,谁知道还是个有全国影响力的通缉犯。
这下可好,通缉犯只要一开口交代,林场的事怎么着也捂不住。因为这破事这一晚上容颜已经被队长单独追问了好几次……
听到这以后我二话没说喝完最后一口粥,随手抓起一个包子直接就跑了。
“你他妈给我等着昂,有空了我请你去香格里拉!”容颜坐在餐桌前磨着牙,拿着筷子狠狠的插在一个包子上。
我扯着脖子回了一句:“香格里拉就算了,你要有空来殡仪馆找我,我请你吃骨灰拌饭!”
“滚!”容颜喊道。
我哈哈一笑三下五除二的把包子塞嘴里,随后就开车朝着殡仪馆赶去。
回殡仪馆的路上我把车窗打开,让冷风吹进车内,同时自己也快速的收起了玩的性子,然后冷静下来思考着陈忠临死前留下的那番话。
目前陈忠带来的所有谜团基本都已经解开,唯独他临死前留下的这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陈忠所言,我退伍后被安排的第一份工作并非是殡仪馆的背尸匠而是税务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被人安排进了殡仪馆。
要放在之前我最多也就会觉得有些惋惜,毕竟税务局的工作肯定要比背尸匠来的舒服,但也仅是惋惜而已。
可是现在却不同。
自从我做了背尸工以后身上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儿,其中就包括二十五年前方家庄一事,而且还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也就在这时,却说我是被人故意安排进来的,这么一来我心里肯定会起疑心。
安排我进来的人是谁?他又为什么这么做?
我一边开着车一边紧皱着眉头,心想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这人和陈忠背后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更重要的是,陈忠说的都是真的吗?他会不会临死也不想让我好过,从而骗了我,给我留下了一个没有答案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