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念答完最后一题，套上笔帽，又将试卷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确定无误后，拿起卷子和考试用品，提前交卷出了教室。
然后她脚下生风，直奔凌怀的寝室。
不少专业在前两天就已经结束期末周，原本人来人往的寝室因为学生的离开，变得有些冷清，以至于楼下的宿管阿姨看到女孩子擅闯男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做出拦人的举动。
陆念念一路畅通无阻地跑进了凌怀的寝室，“哥！”
一声“哥”，把正在收拾行李的王雨吓了一跳。
陆念念在寝室门口扫了一圈，没看到自家老哥的踪影，问向王雨：“我哥呢？”
王雨不解道：“凌哥中午就走了，他没跟你说？”
“中午？”陆念念愣了愣，“你们下午不是还有考试吗？”
“下午是选修，凌哥因为有其他加分项目，可以不参加考试。”
王雨说罢，颇为羡慕地望了一眼身旁的空位。这个选修课的老师是一名极其有声望的老学者，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场考试才有资格放在最后。
“他还回来吗？”
陆念念一出声，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她和王雨面面相觑。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凌怀那张桌和那张床收拾得干干净净，显然是已经收拾妥当，并不打算返工的意思。
她亲爱的哥哥扔下她，先回家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陆念念气得手都在发抖。
她一考完寝室都没回第一时间来找他，她哥倒好，一声不吭直接回家了，亲情的游艇说翻就翻！
陆念念翻出手机，拨通了凌怀的电话。
她倒要听听看他如何辩解。
陆念念想了一堆骂人的话，却一句都没有说出口，原因无他，她那不靠谱的哥哥压根就不接电话，手机关机了！
糙！
一声“国粹”就在嘴边，不吐不快。
陆念念举着手机继续跟王雨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浅浅开口，“我哥有说干什么去了吗？”
她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她哥绝对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他干不出一句话都不交代撇下妹妹独自回家这种事。
“没说，就一大早收拾了行李出门，我以为他跟你一起回去了呢。”王雨摇摇头，忽地似是想到了什么，“有没有可能他回去训练了，我之前听到过，暑假他们要集训备战。”
“不可能，他明明之前跟我说好了，先回家待两天再回训练基地的。”
听到陆念念的否认，王雨挠挠头，“那现在咋整？”
“我再去问问其他人，你空了的话，帮我联系一下他，如果联系到了，记得跟我说一声。”
“行。”
陆念念攥着手机神不守舍地走在校园里，既不在寝室，也不回家，更没有回训练基地，他还能去哪？
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陆念念愣了愣，他们专业前天就结束了考试周，学生昨天基本都回去了，他怎么还在学校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跟着程初走到了学校西北那边的小门。
陆念念掩在树后，当看到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却实实在在站在程初面前的人后，她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她认得对方，是季尤佳团队的人，在季尤佳等分数的时候，镜头经常会扫到这张东方面孔。
尤佳姐的人为什么会和程初约在这种地方见面？
他们究竟什么关系？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盘踞在陆念念心头，她往一边小心翼翼地隐藏好自己，一边竖起耳朵偷听。
距离有点远，他们又压低了声音，陆念念听不太清，只能隐约听到“尤佳”、“回家”这几个关键词。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儿子脸上写满了冷漠，陈明敏既无视不了，又放不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阿初，能不能去妈妈那边待几天？”
“去你那？”程初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现在是想让我加入你的新家庭吗？你难道不知道，我连护照都没有吗？请问，我要怎么去美国？”
不等陈明敏解释，程初嗤笑道：“我怎么忘了从你一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关心过我，有没有护照这种小事，你怎么会在意呢？”
“不是的，阿初，妈妈怎么会不关心你呢，妈妈对不起你……”
陈明敏手足无措地想解释，却被程初厉声打断了，“够了，这种母慈子孝的戏码，我演不来，也不想陪你演。”
程初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十几年的伤害，绝不是一两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平的。
当初他哭的那样撕心裂肺，她都没有回头，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一个母亲的身份了，她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程初闭上眼，将眼泪憋了回去，涩涩道：“放过我吧，就当我求求你了……”
陈明敏的手颓然一松，往后退了两步，两行眼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程初像是没看到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一如当初她离开那个家一样决绝。
等程初一走，陈明敏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跌倒在地。
还藏在树后的陆念念因为这个变故吓了一跳，轻叫了一声后，连忙跑了出去，“阿姨，你怎么了？”
在陆念念的搀扶下，陈明敏一边站起身一边调整状态，朝她勉强笑了笑：“没……没事……”
陆念念踌躇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阿姨，您跟程初吵架了吗？”
陈明敏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你们认识？”
“嗯。”陆念念点点头，犹豫了一瞬后，还是决定替程初解释一番，“阿姨，程初这个人您也了解，就是表面冷冷的，实际没坏心眼，有误会说说清楚就行，或者让尤佳姐出面，我想他会听的。”
听到这话，陈明敏心里“咯噔”了一下，认识阿初也就算了，怎么连尤佳都知道，她不免多打量陆念念两眼，“你……”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陆念念连忙道：“我没有其他意思，阿姨您不要误会，我跟程初没关系。”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陆念念觉得自己更像绿茶了！
这茶言茶语，妥妥恶毒女配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