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琳的追问下，季尤佳还是一如既往地坚定内心——没兴趣。
她对谈恋爱本身就不感兴趣，更不想在这么要紧的关头分心，既花心思又浪费时间，她才不会做本末倒置的事情。
不过关于恋爱这个话题一出，季尤佳就有些心不在焉，训练的时候总是会多想。
幸好时间也不早，今天的训练很快就告一段落，她不用为了调整心态中断训练，总体并没有耽误既定的训练计划。
而林琳得知她毫无想法后，觉得有些可惜。但对于她一心要冲金牌的决心，又颇为自豪。
对于一个已经足够优秀的运动员来说，还能有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是极少数。林琳也很佩服这些选手，这远比籍籍无名时拥有一往无前的冲劲来的更可贵。
林琳怕季尤佳多想，想了想出声道：“今天就是随口问问，你别多虑。”
季尤佳眨眨眼，有点郁闷，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晚上，她竟然梦到了凌怀。
不过这个梦，对于季尤佳而言，并不美妙。
因为她梦到她跟凌怀越过了那条线，成了男女朋友。不仅如此，他们在梦中还有令人耳红心跳的举动。
季尤佳从中惊醒了过来，摸了摸滚烫的脸颊，一边喘着气，一边掀开被子下床走向浴室。
她冲了一个不算热的澡，等完全冷静下来后，才重新上床入睡。
这一次，季尤佳睡睡醒醒，基本没有进入深度睡眠。凌晨五点半，她盯着手机愣神了一会儿，然后摁了摁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决定起床。
她戒掉那些药有段时间了，尽管最近的睡眠又出现了问题，但她并不打算再吃药，能熬就熬，戒药的过程很痛苦，她不想再重来一次。
季尤佳盯着镜子中面色苍白的自己，下一秒毫不犹豫地俯身将脸怼进冷水中，彻骨的凉意不仅让她清醒过来，更让她的脸白了两分。她像是没有感觉似的，继续在水中憋着气。
半分钟后，她抬头呼出一口长气，拿起一旁的干毛巾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水珠，渐渐放空自我。
直到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季尤佳才恍如初醒。
她放下毛巾，循着声音走去，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名字时，直接怔在原地。
“喂。”
季尤佳的声音很轻很平，平静得让电话那头的凌怀都怀疑她是不是没有保存自己的号码。
凌怀忍不住自报家门，“凌怀。”
“嗯，我知道。”
季尤佳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成功让原本准备了一堆说辞的凌怀哑火了。
他该怎么开口？
“你……”凌怀犹豫了一瞬，紧接着干笑了两声，“她们去队里没看到你，你先哪呢？”
季尤佳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过了几秒才开口，“就这事吗？”
她突然觉得这通电话毫无意义，在凌怀出声前，她率先说道：“我这边正忙，过段时间回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先挂了。”
就在季尤佳已经决定摁断电话时，突然听到对面略显慌张的声音，“等一下！”
季尤佳顿了顿，“还有事？”
“嗯。”电话那头的凌怀紧攥着手机，白皙的手背上泛起青色的脉络，“不只是她们，我也想知道。”
想知道你在哪里。
你在队里的时候，就算不联系，也还能从其他人那边知晓你的情况。但现在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你，我怎么可能安心学习？
这些话，凌怀绝不会说出口，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
季尤佳自然不知道他内心深处的痛苦。
尽管她不知道凌怀心中所想，但她还是心软了，将实话道了出来，“我最近在外面进行秘密训练。”
听到她这个回答，凌怀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不在国内？”
“嗯。”季尤佳轻应了一声后，又补充道，“在美国。”
大洋彼岸的凌怀皱了皱眉，“你一个人？有教练陪同吗？”
以她现在的身份回美国训练，他不可能不担心。
“不是一个人，林琳教练在这边陪我。”
季尤佳搞不懂自己的情绪变化，明明前一刻还在生气，现在却又能跟凌怀心平气和地聊天，真是奇了怪了。
听到有林琳陪同，凌怀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林琳既然坐镇，意味着是局里出面把事情谈妥了，尤佳肯定不会被刁难。
“什么时候回来？”
“暂时还不清楚。”
季尤佳确实不清楚，但她有自己的时间规划。这次美国之行只会是一个短暂的密训，一到她预估的时间，她便会回国。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要摆烂，她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做到令自己满意为止，她只会把24小时放48小时用，将每个动作抠到极致，挑不出毛病。
这种信念刻在她的心底，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能浪费时间。
季尤佳瞥了一眼摆放在桌上造型可爱的时钟，屏幕上的数字告诉她，她可以动身了。
“好了，我要去训练了，不聊了。”
凌怀了解她，只要跟花滑有关的事绝对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她刚刚这话，一定不是推辞。
“好，注意安全。”
凌怀等季尤佳挂断电话后，目光落在面前的日历本上，入眼的那一页，用红笔圈出来了好几个日子。
距离他期末考试周结束还有最后两天，现在买票应该还来得及。
下定决心后，凌怀立马打开app。
北京到科罗拉多洲没有直飞的航班，他只能先购买飞往西雅图的机票，再转机到科罗拉多洲的首府丹佛。
为了早点见到季尤佳，他并不打算在西雅图过夜，而是在机场等红眼航班飞丹佛。
对此，季尤佳一无所知。
季尤佳指着屏幕中正使用前燕旋转的自己，建议道：“这里换成侧燕旋转旋转会不会衔接的更自然一点？”
她每一场训练都会被录制下来，然后她和林琳，以及编舞老师戴维会盯着录像仔细观看。
作为世界顶尖花滑运动员，季尤佳动作的流畅性和美感已经完全不需要担心，她需要的是细微的调整，以此让自己的表演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