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朕是谁,朕一定会为你做主。”
英俊硬朗的面容配上男人此刻的神色太具有蛊惑性,温灼华看得心肝颤动了下,撒娇卖嗔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看着堂堂帝王对她的情谊越发浓厚,她该是高兴的。
毕竟她最初想要的不就是这些么。
现在她已经得到了。
甚至比她预想的还要多,多到一个帝王的真心和百分百的信任全部交给了。
可…为什么她心底的某个角落会隐隐泛起了一丝酸楚呢?
不想叫男人看出异样,温灼华压下心中复杂的感受,面上扯出一抹娇憨的笑,轻轻依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皇上记着您这句话就好,这会儿还不到时候告诉您呢。”
什么不是时候?他喜爱的女子被人欺负了,还要跳着时候收拾回去?
那他这皇帝做得有甚作用。
萧峘渊拧了下眉头,正要继续询问,女子轻缓的嗓音从他怀里传来:“臣妾想太后好好过完寿辰再说此事,太后娘娘一年一次的寿辰,臣妾不想破坏了去。不管是臣妾这样想,皇上心里也这样想的吧。”
听她的话外音就能听出此事非同小可。
母子间的情分在这里摆着,萧峘渊知晓自己前几次的强硬作风,够让太后难受的。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这一次他的确不愿坏了母后的寿宴。
可他同样不想女子受委屈。
再三追问下,温灼华都不肯说,于是萧峘渊也只能作罢。
不过睿敏,心思深沉如他,其实已经猜到了一点儿头尾。静静抱着怀中女子,萧峘渊眼底深处滚动过一抹戾色。
他不想再叫她受丁点儿委屈。
在他们二人的孩子出世前,他定要将后宫所有不利于她的因素,一并铲除。
……
銮舆到了慈宁宫门外,萧峘渊先下,他下来后扶着温灼华后下。照理说,温灼华该走在男人身后,可他拉着她不松手,两人并肩一路走到正殿门的台阶下面。
男人高大英伟,女子娇媚可人,站在一起分外养眼。可惜慈宁宫院落的宫人见此情景却无心欣赏,尤其是负责把守殿门的小太监见这情形眼皮子一跳。
他通禀都不知道如何通禀。
按照规矩,通常皇上驾到后,便是皇后娘娘到;这可倒好,他总不能宣扬完皇上驾到,紧跟着说句沅昭仪到吧。
身为慈宁宫的太监,他日日在太后手底下做事。
太后对沅昭仪抱着怎样的看法,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正当小太监踟蹰期间,一路过来的温灼华的理性和对权柄的渴望重新占据上风。
她主动作出让步,仰头对着男人轻声说道:“皇上,到殿里这段路,臣妾不能再陪您走了,这于理不合。”
闻言,萧峘渊喉咙有些涩。
不顾这是何地,不顾旁边都是伺候太后的宫人,大掌拢住女子的后脑,他垂下头颅薄唇轻轻触碰到她的额头:
“渺渺,委屈你了。”
“才不委屈。”温灼华露出前面几颗洁白的牙齿,浅浅一笑,小声嘟囔道:“只要您一直这般对臣妾,臣妾不会觉得委屈。”
而且她也是有目的的。
今日不管是让皇后和后妃曲膝听她和萧峘渊对话,还是陪萧峘渊一路到了慈宁宫殿门前,只差一步就能和他手拉手见太后。
这两件事不论哪一件都帮她在一众后妃面前挑战了皇后的威严,立了自己的威。
凡事要懂得适可而止。
她此时再和萧峘渊手牵手进去,保不齐太后看不惯,再借此打压她呢。
她不进去,萧峘渊也不可能放任她一个人在这外面站着。
皇后一行人到慈宁宫院落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男人低头与身旁女子说话的画面。
她走得最靠前,甚至能看见皇上看向沅昭仪时唇角挂着的柔和的弧度,如同千年寒冰突然融化成了一池春水。
皇后看着男人的侧脸有一瞬恍惚。
她不禁回想,她与皇上成婚这么多年,他可曾这样对她笑过?
皇后一行人到来的动静终是打破了一对璧人之间亲昵和煦的氛围。萧峘渊唇角放平,再抬头,看向皇后的寡淡的眼神一下子将皇后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他不愿等皇后走过来,和她一同走。
是以,萧峘渊跟温灼华低声交代了句:
“朕先进去了。”
温灼华点了点头:
“皇上去吧,臣妾看着皇上进去。”
萧峘渊眸色一缓,“嗯”了声,而后转身上了台阶。等他的身影没入寝宫内,温灼华也往回走去,到了皇后跟前,她抿唇笑笑,一脸温和无害的模样:
“总算等到皇后娘娘了。”
“皇上方才差点儿带臣妾先进去拜年太后了,臣妾心想娘娘还没到,臣妾跟皇上进去不合规矩,所以特意在外面等了会儿。”
泥人尚且还有三分血性,秋迎替她探路才摔倒的事,温灼华可还记着呢。
所以面对皇后,她今日火力全开,见缝插针的给皇后添堵。
面对女子似是而非的讽刺,皇后想挑毛病都不好挑,她勉强扯了扯唇,语气生硬:
“沅昭仪有心了。”
“有心不敢当,都是臣妾该做的。“
温灼华说完轻笑了声,不等皇后回复,她越过皇后朝自己本该站的位置上走去。
珊瑚赫的身影一过来,除了丽妃之外,其他妃子该退得退,该让路的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