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
真得太牛了!
薄氏和欧洲三家公司的这场合作,从一开始就不是铁板。
欧洲的三巨头不答应合作,不是因为薄总失礼,也不是因为欧洲和M国签订了一份绝密盟约。
他们的根本目的,是想逼薄氏让出更多的利益。
事实上,他们比薄氏更需要这次合作,因为不管他们握着多了不起的技术,他们正在被市场淘汰。
三百亿对他们来说,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只要薄总将和九棱合作的消息传到欧洲三巨头的耳朵里,他们就会着急,急了,有人就会投诚。
一旦有人投诚,合作的主动权就会落到薄总手里。
他还以为薄总为安小姐爽了和凯瑞总裁的会面,会是他万劫不复的开始,没想到,是他太单纯。
被薄氏高层当成万劫不复的困难,在薄总的眼里,不过是只需要花一点心思就能解决的小麻烦。
李星心里对薄景言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汹涌。
“薄总,这个世上是不是就没有您解决不了的麻烦?”
“怎么可能没有?”
薄景言无奈地笑了一声,这一声笑里没有半点喜悦,只有无尽的惆怅,和不知道怎么办的无措。
他最想解决的麻烦,恰恰也是他最无力解决的麻烦。
“李特助,你谈过恋爱吗?”
“谈过一次。”
“你们还在一起吗?”
“没,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
“大概是因为不爱了吧。”
“为什么会不爱?”
啊?
一个人能在某一天爱上另一个人,当然也会在某一天,不爱那个人。
爱情本来就是一场盛大的烟花,绽放的时候美得令人心惊,但当烟火燃尽,爱意就会急速消退。
“薄总很爱安小姐?”
“我爱她,胜过爱人世间的一切。”
一切吗?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得,他一定会冷笑一声,骂一句自吹自擂,因为人性自私,最爱的永远是自己。
可这话是薄总说得,他没办法笑,因为他亲眼看见了他为了爱一个人,做出了怎样的惊世骇俗。
他忍不住想,安小姐真是幸福,能被薄总这样的人深爱着,她一定是在上辈子拯救过全人类吧?
“薄总,医院到了。”
“恩。”薄景言推开车门,“我让你办得事情尽快办,去和国的机票定好后,把起飞时间发给我。”
“您真要去和国?”
“戏不真,怎么取信于人?”
“好的,我马上去办。”
晚上八点半,薄景言走进总院的住院部,他刚走出七楼电梯,薛易安提着拳头,朝他冲了过来。
“嘭——”
薄景言没有躲,硬生生地吃了一拳。
“薄景言,你不是说能照顾好小师妹吗?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吗?你知不知道她被你照顾的快——”
“好了,易安。”章文龙拉住暴走的薛易安,“溪鹤说了,景言人在欧洲,不知道京北发生的事。”
“他是不在京北,但薄氏是他的地盘,小师妹在他的地盘出了事,他难道不该负主要责任吗?!”
“对不起,四师兄。”
“别喊我四师兄,我不是你师兄!”
薛易安更气了。
他喜欢小师妹,很喜欢,很喜欢,可当他发现自己喜欢她的时候,她已经变成薄景言的女朋友。
他看得出来,小师妹是真喜欢他,就像他喜欢她一样地喜欢,所以,他选择退让,成全了他们。
他以为他的成全能让小师妹得到幸福,可事实是,他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小师妹不仅没有得到幸福,她还失去了一双演奏家水准的手,一段本应该惊才绝艳的辉煌人生!
“薄景言,如果你照顾不好小师妹,那就把小师妹交给我,我——”
“不可能。”薄景言伸出手,回了薛易安一拳,“四师兄,你敢觊觎她,我让你们薛家家破人亡。”
“你来啊。”
“来就来。”
“停!”章文龙头疼地大吼,“小凤这会儿在急救室,你们两个能不能先消停,等小凤出来再闹?”
薛易安剜了薄景言一眼,不甘心地退了两步。
“知道了。”
退到一边的薛易安更烦躁了,他在空荡的过道走了一个来回,终于受不了地从口袋摸出一包烟。
“易安,你不是戒烟了吗?”
“烦。”
“要抽,出去抽,医院禁烟。”
薛易安瞥了一眼急救室,又把烟塞回了口袋。
章文龙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
“景言,你别怪易安,他就是太担心小凤,才会失了分寸。”
“他不是失了分寸,他是想抢人。”
“呵呵。”章文龙发出两声尴尬的笑,“易安犯糊涂,你别理他,而且,就算他想抢,也抢不过。”
抢不过吗?
当年,小凤凰可没少粘薛易安。
她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夸过薛易安,她说他长相俊美,气质儒雅,尤其笑起来,最勾女孩子的心。
要不是后来,他用阴招让薛易安被薛家叫回蓉城,小凤凰还不一定能变成他的女朋友。
“章伯伯,这一次我给你面子,不和薛易安计较,但再让我知道他动歪心思,别怪我心狠手辣。”
疯子。
章文龙在心里骂了一句。
“好,我看着他。”
“小凤凰怎么样了?”
“不太好,她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体温烧到了四十二度。
郑副院说,小凤是肺炎复发。
如果在三个小时之内,她的高烧退不下来,就会非常麻烦,她很可能需要再进一次重症监护室。”
进了重症监护室,她还能出得来吗?
薄景言右手握拳,一拳砸在玻璃上。
“咔嚓——”
双层的钢化玻璃被击碎了,碎片扎破薄景言的皮肤,浓稠的鲜血顺着碎纹,散成一张血色蛛网。
章文龙吓傻了。
“景言,你干什么?”
“我没事。”
薄景言淡定地收回手,任由指缝间的鲜血像一串断线的朱砂链,一颗一颗地砸在瓷白的地砖上。
“我去喊护士。”
章文龙转身要走,薄景言在他身后,轻轻嘀咕了一句:“章伯伯,八年前的事也许和薄家有关。”
章文龙停住脚步。
“怎——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