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
“作为一个对我媳妇花样百出的毒妇,难道你还希望我对你能有尊敬的态度?周、陆彻底两清,不再有任何意义上的联系,陆梅,所有的事是你咎由自取!
只要你不再招惹我媳妇,那就到此为止。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如果我媳妇和她肚里的孩子有任何事,我谁都不找,就找你和你哥的麻烦,懂了吗?!”
事已至此,
陆梅终于明白是谁在令陆政委为难。
周炀临走前,将药瓶扔了过来,男人仅凭一己之力,就把当初那所有的美好和滤镜碎了一地,当初救她时,那种种悸动,在今日,全都被对方亲手撕了个粉碎……
“啊啊啊啊——!去死!你们全都去死!”
陆梅气得浑身直发抖。
被子、枕头全都被她扔了下来,触手可及的所有东西,全都扔了,因她的大力动作,胳膊上的皮肤撕裂、破溃,血色和脓水一同流了出来,看上去既恶心又可怖。
难怪周炀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陆梅发泄一通后,抬眸,瞧见了站在门口呆若木鸡的陆母。
她神色微变,嘴一瘪,嚎啕大哭:“妈!伤口好痛!我脸上的伤口好痛啊,我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独属于女孩的脆弱,被她展现得淋漓尽致。
刚刚凶恶的一面仿佛是错觉,仿佛间,她还是个需要拥抱需要安慰的孩子,陆母很快收拾了心情,上前,将她抱进怀中安慰:
“囡囡乖,不要怕,陆家永远都是你的依靠,哪怕一辈子不工作,妈妈养你……”
陆梅嗓音哽咽。
半靠在陆母的肩头,像奶猫儿般哽咽着,轻声道:“妈,我想回帝都陪奶奶,住一段时间。”
“好,让你哥去安排。”
……
住进部队家属院,对周秀来说是万般兴奋的,终于可以摆脱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终于可以不再听哥哥们的呼吸二重奏,这份激动的心情在早上被号角声吹醒后戛然而止。
周秀目视天花板,半天没能蹦跶起来。
没记错的话,此刻,天边刚有一抹鱼肚白啊!
高翠兰等人早就习惯部队里的作息时间,见老四这个懒货没起,她敲了敲窗户,大着嗓门吩咐:
“今儿供销社限量供应猪肉,俺顺路去买点精面粉回来揉汤圆,你三哥一大清早就有事出门了,晚点跟着你嫂子她们去大院食堂吃,钱票妈都搁在桌子上的。”
一听早饭可以去食堂吃,周秀立马开心的蹦了起来,拉着江菱和来喜,欢欢喜喜的去吃了碗馄饨,那滋味鲜的,连汤水都恨不能喝得干干净净。
初到家属院,周秀看什么都稀奇,江菱身子笨重,是不太可能陪着他玩耍的,少年心性的周秀便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来喜身上。
刚吃过早饭,就跟在对方屁股后面,话说个没完。
“来喜姐,咱们今天去哪里玩?”
“你真的不会说话吗?那怎么和我嫂子他们沟通……”
“闲着无聊,你干脆教我个一招半式,咋样?!”
“……”
少年的求知欲相当旺盛,叽叽喳喳很烦人,失去耐心的来喜很想把对方一脚给踹出去,迎上那双周家人标志性的桃花眼,她收敛了这股冲动。
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把一根光溜溜的扁担扔给了周秀。
周秀一脸懵,拿着那根扁担上下打量:“啥意思啊?三百六十招,这是哪一招?”
来喜板着个娃娃脸,帮忙将扁担平放在少年肩膀处,周秀自小在家属院养尊处优着长大,没有干过农活。
但此刻,已察觉到不对劲,脚底抹油刚想溜,一前一后就分别被挂上了两个水桶,与此同时,一张纸条拍在他的胸口,上面,是来喜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基本功!”
“……”
周秀骑虎难下,只能苦着脸去河边挑水,从家属院到河边的这段距离,让少年对享福这件事有了新的定义,等来到河边,颤巍巍的提起两桶水后,悔恨的心直接飙升到顶峰。
他真不是干农活的料儿!
悔恨的瞬间,旁边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子搭讪:“小同志,能帮老太婆拉两桶水吗?我这一把老骨头实在干不动。”
周秀茫然脸:“你看我像干得动的样子吗?要不我帮你拉,你帮我挑,咱们互帮互助。”
“嗐,你这小杂碎……”因前段时间朱老太对周家落井下石的举动,她在家属院的风评越来越差,连挑水都没人帮忙,好不容易找到个眼生的少年,对方一开口就差点气死人。
朱老太眯了眯眼,问:“你哪家的啊,没见过。”
周秀生无可恋的回答:“周家的。”
朱老太:“……”
冤家路窄啊!
难怪一看就讨厌,秉行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道理,朱老太眼疾手快,直接把周秀桶里的水往自己桶里倒,睁眼说瞎话:“周家的?那敢情好,我和你妈是好友,谢啦谢啦……”
“嘛呀!我是我,我妈是我妈……”
周秀不依,两人直接在河边争了起来,一个没注意,直接把朱老太的水桶给踹进了河中,想耍浑的老太太顿时傻了眼。
“你个不知死活的小畜生,谁让你踢我桶的,赶紧给我捡回来,快!快去——”
她作势就要把周秀往河里推,
欺负不了大的,还欺负不了小的吗?!
说时迟那时快,朱老太根本没注意到,岸上蹲守着个默不作声的来喜,对方直接从上头跳了下来,足足三米高的距离,她如履平地。
等站稳后,扣住朱老太的胳膊,反手一拧,直接把人摁进了河里,从周秀的角度,只能瞧见老太太剧烈挣扎的脑袋。
周秀被吓了一跳,回神后厉声吼道:
“姐姐姐!你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