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绍按霍渊的吩咐,一直守在医馆门前。

    一抬头,就看到有人打架。

    他抱着瓜子倚在一旁看热闹,这一看却惊住了。

    好家伙!都老熟人呀!

    沈怀胜向来是个怂包,当年沈初梨在东宫被淑妃欺负时,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如今,倒敢拿鞋子抽淑妃?

    奇了!简直奇了!

    魏绍兴奋极了,也不管别的了,四条腿狂奔、甩着舌头冲进医馆。

    边跑边喊:“打起来了!沈将军和淑妃娘娘当街打起来了!”

    他大吼一声,整个医馆都听见了。

    说完,才发现众人皆转头盯着他,只得挠头傻笑:

    “王妃,您爹娘来了,正在外面动手呢!”

    沈初梨听罢,神情淡淡:“打就打呗,淑妃要是咽了气,让霍景恒陪葬;我爹要是蹬腿了,沈明逸披麻戴孝。到时候我揣着唢呐,坐在棺材板上吹‘今天是个好日子’!”

    她没啥兴致,温胭却跟打了鸡血似的蹦起来:

    “嚯!你爹居然敢和淑妃动手?就他那熊样,我这辈子就等着看这场热闹!小宝,你不去看我去,回头讲给你听!”

    话音未落,便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路过谢长晏时看都不看,直接薅住霍尤川的胳膊往外拽:

    “走走走!去晚了可就看不到热乎的了!”

    魏绍也跟着两人跑去看热闹。

    待三人跑远,谢长晏用手肘碰了碰陆今野,语气有些不自然:

    “我和胭儿吵架了,刚才说摸你腹肌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林野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今天确实不往心里去,反正温姐姐夸我身材好,明日我便脱了让她摸!”

    说罢,歪头望着谢长晏,一脸纯情乖巧:

    “您年纪大,我尊您一声‘叔’。谢叔叔,多亏您是个渣男,不然我哪有机会追温姐姐?待我们办喜事时,您和摄政王哥哥坐主桌,我给您老敬茶!”

    谢长晏眯了眯眼。

    去他妈的叔叔!

    他才二十七岁,喊成他“叔叔”?平白老了几十岁!

    还给他敬茶?他敢和温胭办喜事,他就敢抢亲!

    刚想发作,陆今野却已转身离去。

    谢长晏想揍他都来不及,捂着肩疼得直吸气,转头冲霍渊发牢骚:

    “草!你听见没?这小子嘴跟淬了毒似的,净膈应人......”

    话到半截突然噎住。

    只见霍渊头上缠着纱布,满脸颓然,谢长晏一下乐了。

    “哟,这是怎么了?那丫头打的?”

    霍渊扯了扯嘴角,嗓音沙哑:“阿梨说,要与我暂时分开。”

    谢长晏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嘻嘻拍着霍渊的肩膀:

    “好了乖,以后咱哥俩相依为命,谁也别嫌弃谁...”

    话还没说完,陆今野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对霍渊说:

    “小皇叔,来不及解释了,您快躲起来!“

    霍渊蹙眉:“何事?”

    陆今野朝门口努努嘴,神情紧张:

    “王妃姐姐的姨母杀过来了!我听温姐姐说,这位纳兰神医跟母老虎似的,发起火来能一鞭子抽烂石头,可凶了!”

    他拉着霍渊就往榻下躲,“她听说了您和沉璧的事,定是来找您算账的,快藏床底下去!”

    霍渊早有耳闻阿梨姨母的事迹。

    纳兰家四个子女,偏心二儿子与三女儿,纳兰辞是老大,在家整天挨打。

    但她性子倔犟,一怒之下砸了祠堂,带着年幼的四弟跑了。

    此后在外从不提自己出身纳兰家,如今的神医名号全凭一双妙手硬闯出来。

    当年听闻阿梨受委屈,人在千里之外的她连夜策马回京,单枪匹马把沈夫人和沈怀胜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