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玲珑悄然走进来。

    她先是瞥了眼专注看话本的沈初梨,随后俯身凑到霍渊耳边低语几句。

    霍渊脸色瞬间变了,却很快平静,转头对沈初梨道:“阿梨,我去见个人,很快就回来!”

    沈初梨应了声,“好。”

    霍渊推门而出,径直走到正厅回廊。

    转过九曲桥时,便看见那个单薄身影立在梅树下。

    霍渊站定,抬眼望着那张苍白如雪的小脸

    是沉璧!

    西域与大晋因先前的纠葛关系剑拔弩张,即便老可汗献上城池金银求和,往日情谊也再难如初。

    他冷声道:“沉璧,你竟敢擅闯摄政王府。”

    沉璧的嘴唇不受控制地轻颤,“阿渊......我要回西域了。”

    “临走前,只想你陪我去望月崖看看,那里的风,曾吹过你我发梢。”

    见他皱眉,又急急补上,“你放心,这次之后,我绝不再纠缠!”

    霍渊语气凉薄,“不可能!阿梨快生了,本王不会离开她半步。”

    “我知道!”

    沉璧伸手拉他衣角,哀求,“我知道...就占用你三日时间,就陪我三日!......霍渊,我求求你,看在我哥的份上,陪我最后一次,我保证永不回京,再也不出现在摄政王妃面前!”

    这时,殿内传来沈初梨的声音,“霍渊,你快来!”

    沉璧眼眶通红,“你当真如此无情?我哥和大乾十万将士的命,都是为你丢的!”

    霍渊冷笑一声,“本王说过,可保你一生荣华,多的,抱歉!”

    言罢,转身便要离开。

    沉璧感觉喉咙泛起腥甜,她接受不了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分明......分明她才该为他生孩子,可他却对她那么冷漠。

    沉璧失魂落魄。

    眼见霍渊的身影渐远。

    她踉跄着追上去,一把从背后抱住他:“阿渊,你以为沈初梨这一胎生得下来?她中蛊了!此蛊除了我,天下无人可解!”

    “她中的是‘同心蛊’,平日里蛰伏如眠,一旦生孩子,蛊虫便会苏醒撕咬脏腑,引发大出血,必死无疑。”

    中蛊?!

    霍渊太阳穴青筋暴起。

    蛊术乃西域秘传,中原人谈之色变,若想解此毒......

    他猛然抬眼,视线如刀剜向面前的女子。

    “不是我!”

    沉璧被他盯得后退半步,“同心蛊需与宿主肌肤相触才能种下,我根本没机会近身!”

    霍渊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晚沈初梨独自外出归来,莫非是那时......

    指节捏得发白,他突然掐住沉璧咽喉,将人重重抵在冰凉的廊柱上。

    “整个大晋唯有你通晓西域蛊术,说!究竟是谁在她体内种下蛊虫?”

    沉璧被掐得眼冒金星,仍艰难喘息,“真......真不是我!是有人先将蛊虫种在自己体内,再借由接触......将另半只转移给沈初梨!两只蛊虫共生共死,若找不到另一只宿主,根本无法剥离......”

    “住口!”

    霍渊的指节因用力泛白。

    “你既知解法,最好祈祷阿梨平安,否则本王定让西域血流成河。”

    “我有办法!”

    沉璧抓住他手腕,盯着他一字一句:“用你换她。陪我去望月崖待三日,我以血为引稳住蛊虫,保她母子平安。”

    霍渊松手,俯视这个相识十年的女子。

    想起她初见他时,不过是个躲在哥哥身后的羞怯小丫头。

    后来,他因愧疚将她认作妹妹,却不想这份纵容竟养出了噬人的执念。

    他望向天际翻滚的阴云,良久才开口:

    “三日为期。本王只有一个条件,阿梨必须平安,你,永远不许回京城!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

    霍渊没有回寝殿,而是走进书房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