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晏用力捉住温胭腕子,声音紧绷,“温胭,让我照顾你吧......”

    “你他妈放手!”

    沈初梨吼道:“霍渊,我阿姐不想看到他,让他滚!”

    媳妇儿都发话了,霍渊走到谢长晏身后,刚抬起手,温胭便道:

    “小宝,我和谢世子也算好聚好散,他会自己走。”

    沈初梨狠狠瞪他,“听清楚了吗!”

    谢长晏却再一次握住了温胭的手。

    这一次,温胭没有甩开,只平静望着他。

    谢长晏还想说些什么...陆今野已经受不了,冲过来又要揍他。

    霍渊一手一个,把他俩全部扔到屋外,关了门!

    他知道,现在温胭最想见的人,只有阿梨。

    -

    病房内,只剩温胭和沈初梨。

    温胭知道沈初梨想说什么,她先开口:“我会将他忘了,重新开始!”

    被扔到外面的谢长晏,正好听到了温胭这句话......

    他俊朗的面孔闪过一瞬迷茫。

    他和温胭之间有过一个孩子,她竟说要忘了他!

    她,忘的了他吗?

    她跟他断了,会不会和陆今野在一起?就像从前喜欢他那样,喜欢陆今野?

    谢长晏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看旁边的陆今野就越发不顺眼。

    他后悔了。

    他绝不会把温胭让给这个毛头小子!

    两人又扭打在一起...

    屋内。

    “阿姐,你别这么坚强好不好?想哭就哭吧!女人一辈子谁没遇到过几个渣男?我也是!那些畜生负了咱们,狠狠报复回去就是了,别折磨自己!”

    沈初梨带着哭腔,她知道温胭怕她担心所以始终平静,心却很痛!

    温胭抬手,沈初梨将脑袋凑过去,她掌心一下下抚摸沈初梨的头发,轻声道:

    “小宝,我很庆幸,出事的不是你!”

    沈初梨一愣。

    “我早就发现那里不对劲,可已经晚了!我们应该是被人下套了。”

    温胭拉住沈初梨的手,问她:“小宝,还记得沉璧回来是陪谁过生辰的吗?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沉璧没说那男人是谁,不过经温胭一提醒,沈初梨开始推测。

    “首先,沉璧说帮她许多,在京城定是权势滔天。”

    “其次,沉璧说那男人有妻子,妻子怀孕,生辰在秋天的,京中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个——”

    她语气坚定:“谢长晏的表哥。”

    谢家的花心是刻在骨子里的,谢家又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簪缨世家,谢长晏的表哥娶了不少妻妾,正巧有怀孕的,他生辰也正巧在秋天。

    这么一分析,渣男,就他了!

    温胭:“还有一个。”

    “谁?”

    “你夫君。”

    沈初梨一愣,“霍渊?”

    旋即笑开道:“霍渊不可能的!他是认识沉璧,俩人不熟,何况他又是那种超级负责任的男人,做不出这种烂事!”

    温胭默了片刻,“可能吧!小宝,姐姐这辈子就这样了,但姐姐希望你幸福。”

    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想起另一件事。

    “小宝,我觉得你还是远离沉璧,她虽为你受伤,可她的奶娘我总觉得心术不正,就算沉璧是块白玉,在墨水里泡久了,也会染一身黑!”

    沈初梨点头,“我会注意的,但这次的确是因为我,沉璧才会伤了脸,如果因为这件事,纳兰神医怪罪,我会良心不安!”

    温胭道:“纳兰辞?她的确难搞...小宝,你要为了这件事,让霍渊帮忙吗?”

    沈初梨摇头,“阿姐,这事儿得亲自登门,我不会让我夫君为了别的女人付出,我心眼子比蚕豆米还小,我会嫉妒,会吃醋,会发疯!”

    温胭:“......”

    她是见识过梨子发疯,霍渊肯定扛不住!

    忽然她想起什么,试探问:“小宝,你真要亲自登门吗?你敢吗...”

    沈初梨不敢,但没办法。

    安顿好温胭,翌日一早,她策马来到一座草庐前,磨磨唧唧半晌,最后给自己狠狠打气,才轻轻叩门。

    “姨母,您在吗......”

    -

    霍渊进寝殿时,沈初梨正抽签决定今天吃什么。

    十几个御厨伺候她一个人,超大的桌子上,堆满了精致的菜肴,她却病恹恹的。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霍渊随手脱下大氅扔给下人,直接从后把人抱到腿上,贴着她耳边轻声说,“本王让人重新做一桌,嗯?”

    沈初梨抬头看着霍渊一脸担忧的俊脸,好似有着包容她一切暴躁小脾气的耐心。

    沈初梨知道,只要自己皱一下眉,霍渊绝对二话不说,甚至不会有任何不耐烦和不高兴的把一桌子菜全换了。

    “不用啦,我今天不饿。”

    上午她去看了温胭,阿姐身体恢复的不错,但心情明显低落,好在有陆今野这个开心果陪着她,逗她开心。

    霍渊额头抵着她的,修长的手指轻捏了捏她的小脸,俊逸的面容染上严肃。

    “你不饿,我闺女不饿吗?”

    沈初梨嘟嘴,“你怎么知道是闺女,万一是个儿子呢?”

    “闺女儿子,只要是阿梨生的,夫君都喜欢。”

    霍渊端起一碗雪蛤燕窝粥,吹了吹喂到沈初梨唇边,浅笑道:“最喜欢的,还是他们的娘亲。”

    沈初梨喜滋滋含住霍渊喂来的饭,喂完一碗后,霍渊拿帕子耐心为她擦拭嘴角,笑问:“听说,你昨日去见纳兰神医了?”

    提起这茬,沈初梨忽然鼻头红了。

    稍稍起身按着霍渊的肩膀,跨坐到他身上,双手向上搂住他脖子,蜷在霍渊怀里抽泣。

    “姨母凶我了...我三年没脸去见她,我以为她会赶我出去的...”

    说着就揪住他的袖子抹眼泪。

    “我说沉璧是为救我受伤的,求她别生气,她骂我笨,说我脸上那么明显的印子还担心别人...”

    “她边骂我,边帮为我敷药,我现在一点都不疼了,原来她还是爱我的...”

    沈初梨的姨母纳兰辞,就是大晋赫赫有名的女神医,传说能活死人肉白骨,就是脾气特别古怪。

    霍渊不知两人从前发生过什么,也没有追问,只是把哭的凶凶的沈初梨抱在怀里。

    一手拍着背,一手抚着她的头发,唇贴在她眼角不停地轻吻着,嘴里低声哄着:

    “宝宝,其实你一点都不笨,你只是太善良,可是善良若对错了人就是对自己的伤害,沉璧那件事,你无需自责。”

    “就拿你夫君来说,当我狠戾对待这天下时,这天下突然变得温文尔雅了。”

    “你说姨母是爱你的,我想告诉你,小乖,是你永远值得被爱。”

    霍渊总是这样,先把她哄好了,该讲道理再讲道理,却让人听着很舒服。

    沈初梨仰起头看他。

    他本就生的好看,这时候更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韵味。

    他胡茬生出一点点青,特别性感,沈初梨忍不住亲他下巴,“夫君,成婚时你说会疼我一辈子,原来不是哄人的。”

    “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真的离不开你了。”

    原是浓情蜜意的话,霍渊却沉默了。

    他说,“阿梨,有件事,夫君想跟你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