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一大早就——”
小厮话还没说完,门口就匆匆跑出来个丫鬟打断他的话道“齐公子来了,快请进,我家大人等候你多时了。”
齐今鹤微微颔首,就跟着丫鬟身后进了宋府的门。
留着小厮一人风中凌乱。
宋大人什么时候回的府?
齐今鹤虽落后带路的丫鬟几步,但对去宋庭岘书房也是轻车熟路,他毕竟来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可否带错了路?”
齐今鹤驻足,温声道。
“我记得,去宋大人的书房应该从这个方向走。”
他的手指向另一条截然相反的小径。
丫鬟本想着把人带到小姐指定的位置就算任务完成了,可齐公子来了这么一出。
她僵硬的转过身来,磕磕绊绊道“是、是那个方向没错,不过宋大人今日在正厅那儿等公子您。”
她眼神飘忽,根本不敢抬头看齐今鹤,生怕露馅。
“是这样啊,”齐今鹤若有所思,“那你继续带路吧。”
“是。”
丫鬟屈膝福身。
宋府待的正厅不大,以八仙桌居中,北墙上是一幅中堂画,上方挂着松茂堂的匾额。
“齐公子到了。”
丫鬟说完这句话就脚底一溜烟跑路了。
边跑还在暗自祈祷,要是后面出什么事可千万别找到她头上来。
她又不算笨,宋庭月吩咐了要做的事情后,她就知道大致要发生什么了。
可惜齐公子清雅矜贵的玉人了。
“宋兄,你在哪儿?”
齐今鹤掀袍跨过门槛,环顾一圈都没发现人影,他不由得纳闷。
“今鹤哥哥。”
一道娇柔的声音从侧后方传了过来。
齐今鹤顺着声音转头望过去。
正午时分的光有些刺眼,齐今鹤不适应的抬手挡了片刻。
随即就看见站在光里的宋庭月提着裙摆款款而来,一抹极艳的红。
宋家小姐往日也穿的艳丽明媚,他不知怎么就觉得宋庭月穿的分外隆重。
但身为外男,对女儿家的穿着打扮评头论足本就是一件失礼的事情,齐今鹤落在宋庭月身上的目光不过几瞬就挪开了。
“你兄长在何处?”
宋庭月咬了咬唇,有些委屈。
她打扮的这么好看今鹤哥哥竟然不多看她两眼,更何况她从妆容到衣着都费了很大的功夫。
今日怎么不算是她与今鹤哥哥的情定之日呢?
宋庭月耳根红透了,带了点女儿家娇憨的口吻抱怨道“你眼里就只有兄长不成?”
齐今鹤不语,他并非不懂风情韵事,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宋家小姐这句话。
憋了半天只能干巴巴道“宋小姐你僭越了。”
齐今鹤这个榆木脑袋!
宋庭月气的牙痒痒,恨不得直接把手上的帕子给撕碎扔对面脸上。
可齐今鹤喜欢温柔贤淑的女子,不行,她又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只能把气咽下去。
莲步轻移来到了齐今鹤的身边,声音软了不止一个调“今鹤哥哥,我兄长他有要事在身,今日是抽不出空来招待你了。
他特意嘱托我照顾好今鹤哥哥。”
齐今鹤在宋家小姐靠他越来越近的时候就慌忙往后撤了一大步,听到这话就作揖道“既然宋兄有急事,我就不叨扰了,先行告辞。”
说罢就转身往外走。
“回来!”
宋庭月没收住,声音听起来尖锐刺耳。
忙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是我记错了,兄长他说一炷香的时间就过来了。”
“今鹤哥哥不妨再等片刻,兄长说他有急事要跟你说。”
宋庭月现在为了留住齐今鹤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反正今日撒的慌也不止一个两个了,不差这几个。
等事情办完了,今鹤哥哥还哪有心思想起这回事。
齐今鹤还是没从这屋子踏出去。
“今鹤哥哥,请吃茶。”
宋庭月深吸一口气,撕开纸包,抖着手凑过去,好几次才堪堪把茶泡好推过去,八仙桌上洒了不少水痕。
齐今鹤接过茶水,举起杯欲饮,一路走来他确实口干舌燥。
这茶水来的刚刚好。
宋庭月背过身去的手紧张的捏着已经空了大半的纸包,她也不知道自己倒了多少进去。
不过这种东西应该倒的越多效果越好吧。
齐今鹤稳稳当当的把茶水送的唇边,小口沾了几嘴酒放下了。
只要喝了就好,宋庭月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接下来只要等药效发作,宋庭月想到隔壁屋子备好的鸳鸯戏水的被褥,不由得心神摇曳。
二人就这样尴尬的坐着,宋庭月是脑子里一团乱麻,完全不知道在今鹤哥哥面前说些什么。
齐今鹤再没动茶水一口,他等了片刻后还是不见宋兄来,正欲起身告辞。
却不由得头脑发晕,一个趔趄没站稳,差点跌倒在地上。
“今鹤哥哥你没事吧?”
宋庭月起身掺扶,心里却暗自窃喜,总算等到了。
“今鹤哥哥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我带你去旁边屋子歇息吧。”
齐今鹤全身软绵绵的靠在宋家小姐身上,清淡的乌木沉香直往宋庭月的鼻翼里钻,她不自觉的深嗅几口。
齐今鹤再怎么说也是个七尺男儿的身量,即使比正常男子单薄些,那也不是宋庭月能轻易挪动的。
她吃力将人沉重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为了掩人耳目,正厅这边她和宋老夫人早早就把人遣散了,这会儿想找个帮手都找不到。
宋庭月边喘边往过挪,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汗水晕染开来,憔悴又狼狈。
“这药不会是假的吧?”
她身上的齐今鹤就像毫无意识一样,整个人都昏过去了。
宋庭月心里嘀咕起来,今鹤哥哥要是等会儿还这个样子还怎么成事。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今鹤哥哥主导吗?就她一个人清醒能做些什么?
宋庭月心里越想越后悔,早知道把这药先拿到别人身上试一下再说,也不至于轻信老鸨的话弄成现在这副样子。
进不得也退不得。
宋庭月不知耗费了多少功夫才把人搬到隔壁的厢房,齐今鹤仰面躺在大红色的被褥上,双目紧闭,全然不像是饮了催情药的人。
宋庭月一咬牙,跪在床边上伸手正欲解开今鹤哥哥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