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骂骂咧咧地离开了那片被他搞得一塌糊涂的沙漠战场,心情依旧很不爽。
黑胡子那家伙居然能在他的时停里动弹,虽然只是极其微弱的一下,还被他扯掉了一条胳膊,但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引以为傲的绝招被人看穿了底裤,贼难受。
他一边踢着脚下的沙子,一边朝着港口城市拿哈那的方向走去。
算了,不想了,反正那家伙也跑了,下次见面再把他另一条胳膊也卸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开着他那艘崭新的,还没捂热乎的“群星号”,离开阿拉巴斯坦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当徐清叼着根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草根,晃晃悠悠地回到拿哈那港口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港口空荡荡的,别说他那艘威武雄壮,被+12强化卷轴加持过的“群星号”了,就连原本停泊在这里的其他几艘小破船都不见了踪影!海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场面一度十分萧瑟。
“糙!”徐清嘴里的草根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
“老子的船呢?!!”一声悲愤交加的怒吼响彻了空旷的港口,“老子辣么大!辣么新!辣么亮的一艘船呢?!谁他妈给开走了?!”
他像只炸毛的猫一样在原地跳脚,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一丝线索。
就在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想从旁边的仓库后面溜走,看打扮像是个不入流的小海贼。
“站住!”徐清眼神一凝,剃发动,身影瞬间出现在那个小海贼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说!这里的船都去哪里了?!特别是那艘最大最漂亮,刚造好没几天的!”徐清恶狠狠地问道,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了。
“我…我不知道啊!大爷饶命!”那小海贼吓得魂飞魄散,两条腿在空中乱蹬,“我就是路过…真没看见什么大船啊!”
徐清盯着他看了几秒,见他不像撒谎,烦躁地一把将他丢在地上。
“滚!”
小海贼连滚带爬地跑了,生怕晚一秒就被这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家伙拆成零件。
徐清看着空荡荡的港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脑袋,陷入了沉思。
船没了……刚造好的新船……强化过的……没了……
这事儿不对劲。阿拉巴斯坦现在乱成一锅粥,谁有那个闲工夫和胆子来偷他“狂贼”徐清的船?海军?不太像,他们更喜欢直接开炮。海贼?一般的海贼没这个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开走他的船。
那么……
徐清猛地抬起头,眼神闪烁了一下。
难道是……那个玩沙子的?
对!很有可能!那家伙被自己揍得那么惨,肯定怀恨在心,趁自己去追黑胡子的时候,偷偷派人把船开走了!妈的!好阴险!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徐清噌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极度不爽的表情。
“克洛克达尔!你个老沙皮!敢阴老子!”他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转身就朝着雨地的方向大步走去。
嗡!
金黄色的世界之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默默地跟着。
突然,世界之星那张万年不变的金色面瘫脸上,似乎……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然后,它那巨大的金色手掌抬起,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但绝对存在的——
“噗嗤。”
虽然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但还是被精神高度集中的徐清捕捉到了!
“嗯?!”徐清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死死地盯着自家替身,“你刚才是不是笑了?!你绝对是笑了!你在笑话我对不对?!”
世界之星迅速放下手,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雕塑模样,只是那双金色的眼眸,似乎极其无辜地眨了眨。
“好啊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徐清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被敌人阴了就算了,居然连自家替身都敢嘲笑自己!
“看拳!”徐清怒吼一声,覆盖着武装色霸气的拳头,毫不犹豫地朝着世界之星那看起来就很结实的腹部怼了过去!
彭!!!
一声闷响。
世界之星纹丝不动,甚至连金色的光芒都没有波动一下。
“嗷——!!!”下一秒,发出惨叫的反而是徐清。他抱着自己那只瞬间红肿起来,指骨仿佛都裂开的拳头,疼得原地蹦跶,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妈的……忘了这家伙硬得跟钻石一样了……”徐清龇牙咧嘴,一边甩着手,一边愤愤地瞪着自家替身,“算你狠!”
他骂骂咧咧地继续朝着雨地的方向走去,世界之星默默地跟在后面,只是那庞大的身躯,似乎微微侧了侧,像是在躲避自家宿主那充满怨念的目光。
……
雨宴赌场门口。
原本奢华气派的大门早已碎裂,周围的墙壁也布满了裂痕和坑洞,一片狼藉,像是被巨兽肆虐过。
徐清走到那残破的大门前,停下脚步。他左右看了看,捡起几块比较大的门板碎片,胡乱地拼凑了一下,勉强将门框支撑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然后,在周围零星几个还没跑掉的赌场人员惊恐的目光中,徐清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抬起穿着人字拖的脚——
砰!!!
刚刚被勉强扶起的破门再次被狠狠踹飞,碎得更加彻底!
“爽!”徐清叉着腰,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大摇大摆地跨过门槛的废墟,走进了赌场内部。
大厅里更是惨不忍睹,赌桌翻倒,筹码散落一地,天花板上的吊灯摇摇欲坠,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血腥味。
在大厅中央那根断裂的罗马柱旁边,一张看起来还算完好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浑身缠满绷带,只露出两只眼睛和一张嘴的身影。
正是被徐清“物理说服”后又被丢在沙漠里的沙·克洛克达尔。
他似乎刚刚被人从沙漠里拖回来,处理了伤口,此刻正双眼无神地看着眼前如同灾难现场般的赌场废墟,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听到门口的巨响,他那缠满绷带的头颅,极其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了过来。
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叼着草根,双手插兜,跟逛自家后花园一样走进来时,克洛克达尔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里,瞬间充斥了血丝和难以置信的愤怒!
徐清完全无视了对方那要杀人的目光,自顾自地从旁边拖过一把还算完整的椅子,“吱嘎”一声,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克洛克达尔身边。
“哟,老沙,”徐清翘起二郎腿,还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缠成木乃伊的克洛克达尔,“恢复得挺快嘛,我还以为你得在沙漠里喂沙蝎呢。”
克洛克达尔的身体猛地一颤,绷带下的拳头死死握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那僵硬的头颅再次缓缓转动,死死地盯着徐清,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有完…没完!啊!”
“回来?”徐清故作惊讶地掏了掏耳朵,“我什么时候走了?我这不是一直在你家做嘛。”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对了老沙,跟你商量个事儿。”
克洛克达尔眼皮狂跳,心中升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我船不见了,”徐清摊了摊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就是我那艘刚造好的‘群星号’,停在拿哈那港口的,不见了。”
他顿了顿,身体前倾,靠近克洛克达尔,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危险:“你说奇不奇怪?所以呢,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你,立刻,马上,帮我把船找回来。”
“二,”徐清伸出两根手指,在克洛克达尔眼前晃了晃,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你要是不愿意找,或者找不到,那也没关系。”
“我就把你当船开,怎么样?”
克洛克达尔:“!!!”
他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浑身的绷带都差点被他气得崩开!
奇耻大辱!这绝对是他沙·克洛克达尔这辈子受到的最大侮辱!
士可杀不可辱!就算拼着这条命不要……
克洛克达尔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强行压下心中的滔天怒火和杀意。
他闭上眼睛,沉默了几秒钟。
形势比人强,这个疯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实力强得变态,自己现在重伤在身,根本不是对手。跟他硬拼,除了被再揍一顿,没有任何意义。
再说了,不就是找艘船吗?多大点事!只要能把这个瘟神送走,别说找船了,就算让他把阿拉巴斯坦翻个底朝天都行!
想通了这一点,克洛克达尔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已经恢复了一丝冷静,尽管里面依旧燃烧着屈辱的火焰。
他朝着旁边一个吓得瑟瑟发抖,勉强还能站立的巴洛克工作社成员,用尽全身力气低吼道:
“去!召集所有人!给我去找船!去找那个混蛋的‘群星号’!现在!立刻!马上!找不到船,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是!是!社长!”那名成员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哎呀呀!这就对了嘛!”徐清见状,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毫不气地伸出手,“啪啪啪”地用力拍打着克洛克达尔那缠满绷带的肩膀,震得他差点散架。
“看看!看看!不愧是七武海!就是敞亮!就是大气!办事效率就是高!”徐清连连夸赞,语气诚恳得仿佛发自肺腑,“早这样不就完了嘛!你看,咱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嘛!”
克洛克达尔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道和那虚伪的夸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现在就一口咬死这个混蛋!
就在这时,一道窈窕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克洛克达尔的身后。
妮可罗宾看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七武海被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强忍着,又看了看那个拍着人家肩膀称兄道弟的罪魁祸首,终于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嘴,发出了一声极细微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