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直孺心中感动。

    他瞪了白时中一眼,没有再多说,跟着来到山中。

    刘旺主动道:“官家,这枚铁球没有装入铁片。不过爆炸时,铁球碎裂乱飞,也容易伤到人,您务必要小心。”

    赵桓点头道:“朕知道了。”

    白时中却不相信火药的杀伤力,阴阳怪气道:“官家别被骗了,火药引燃后,无非是烟雾缭绕,再有点火光,不值一提。”

    赵桓感慨道:“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这是要不得的。”

    白时中说道:“臣拭目以待。”

    刘旺把铁球放下,抬头看向赵桓道:“臣马上就点火,请官家再后退些。”

    赵桓又后退一段距离,藏在一处山坡后。

    李纲、吴敏和徐处仁都纷纷效仿,一副谨慎模样。

    白时中却站在小山坡前面,吩咐道:“尽管点火,本相倒要看看,这火药的威力有多大?它能伤到我分毫,我算他厉害。”

    白时中心头冷笑。

    距离这么远,火药爆炸冒烟或者是冒出火光,都不可能伤到他。

    这是他的自信。

    也是他一辈子的经验。

    刘旺看着白时中嘲讽的姿态,没有再去提醒,点燃引火线就一路狂奔,来到赵桓等人的身后藏了起来。

    所有人都蹲下藏着,唯独白时中站在山坡前。

    白时中自信道:“区区火药引燃,哪有什么威力。这些工部的人没有真正的才干,就知道坑蒙拐骗,官家您被骗了。”

    滋!滋!!

    引火线冒着火花,转眼燃烧完。

    轰!!

    黑火药爆炸,火光耀眼,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有泥土四处飞洒,更有铁球爆裂后变成铁片飞了出来。

    咻!

    尖厉的破空声刺耳。

    白时中被炸得耳朵嗡鸣,眼中露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刚准备开口,只听噗嗤一声,铁片从他的耳朵掠过。

    殷红的鲜血喷溅,白时中感觉耳朵疼痛,抬手一摸,发现耳朵不见了,手中更是沾满了鲜血。

    剧烈的疼痛随之侵袭而来,让他疼得撕心裂肺。

    “耳朵,我的一只耳朵啊!”

    白时中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在了山中。

    他成了一只耳!

    李纲看到白时中成了一只耳,没有半点同情,嘲讽道:“你不是说,工部的人只知道坑蒙拐骗吗?你不是说,伤到你分毫算他厉害?”

    胡直孺笑道:“李相公,人家白相公仗着有神功护体,才敢硬抗的。只是没想到,一个照面就破了功。”

    李纲惊讶道:“他有什么神功?”

    胡直孺道:“不要脸神功!”

    白时中又疼又难受,还被嘲讽,捂着流血的耳朵道:“官家,您要为臣做主啊。”

    赵桓问道:“要怎么做主?”

    白时中回答道:“胡直孺蓄意谋害,尤其这个火药作坊的狗腿子更是可恶。臣请求,罢免胡直孺的官职,处死火药作坊的狗腿子。”

    赵桓眨了眨眼睛,说道:“白相公的耳朵不痛吗?”

    “痛!很痛啊!”

    白时中咬着牙回答,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感觉随时要晕倒在地上。

    赵桓沉声道:“你说话中气十足,朕以为你不疼的。”

    白时中哎哟哎哟几声,开口道:“臣扛不住,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赵桓点头道:“既然耳朵难受,赶紧回城医治。万一耽搁了救治,引发脑疾,成了精神病,就不能当宰相了。”

    白时中也慌了。

    不能当精神病,他要精精神神的。

    白时中恶狠狠瞪了胡直孺和刘旺一眼,连忙道:“官家,臣要回城。”

    赵桓点头道:“你要回去,朕亲自安排。你回城治疗耳朵,朕给你三个月的假期休养。这三个月就不要上朝了,在家卧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