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云想容赶走后,牧长生想了许多。
与其让天地教的势力再度进入广陵,威胁到他,倒不如想办法,将广陵发展为他的安全领域,让天地教再也无从插手。
只是,此事所图甚大,还需徐徐而图。
必要之时,更需借助歧王、天上人间双方势力……
“长生哥哥,你想什么呢?如此入神?就连我进来了,你都不知道。”
就在他沉思间,夏轻舟走到了他面前,问。
他这才回过神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想,轻舟,我们的婚期能否延后一些?”
“啊?”夏轻舟明显一愣,她方才来时正好撞上离去的云想容。
那云想容名动广陵,据说比广陵第一花魁萧香儿还讨男人喜欢……
长生哥哥突然提出此事,难不成真的见异思迁了?
夏轻舟握着那支修复好的玉兰簪,本想给牧长生看的,但此时却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了。
幸而,牧长生敏锐的察觉了她的情绪,“轻舟,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延迟婚期,不是因为我变心了,而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有处理完。”
“若此事处理不好,即便成婚后,我也永无宁日,我不想因此牵连夏家。”
闻言,夏轻舟紧蹙的眉才堪堪舒展,“长生哥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牧长生点头,“想必你方才遇到了云想容,她来告诉了我一个消息,天地教总部得知广陵发生之事,已派出护法,出使广陵,一则在广陵重建势力,一则报仇雪恨。”
“我想将广陵铸造成你我的安全堡垒,只要你我不离开广陵,天地教的人便无法下手,只是此事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夏轻舟道,“而且,我的命是长生哥哥救的,我早已决定好无论发生何事都与长生哥哥同生共死,不怕牵连。”
“傻丫头。”牧长生将夏轻舟拽入怀中,满目爱怜,“可我不想让你与夏家因我遭遇危险。”
“我都听长生哥哥的。”夏轻舟莞尔一笑,将那支已经用金镶玉手段镶嵌好的玉兰簪举到牧长生面前,“长生哥哥,你看,你送我的玉簪已经修复好了,把它戴在头上,就如你时时陪在我身边。”
那支玉兰簪,在有金镶之后,非但没有落俗,还平添许多精致与细节。
牧长生看得出,夏轻舟在修复这簪子上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对方如此珍视他的心意。
他接过玉兰簪,亲手为夏轻舟挽了一个发髻,戴上。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轻舟妹妹天生丽质,这玉簪在你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夏轻舟小脸绯红,“天下美丽女子众多,长生哥哥休要如此言过其实,小心日后遇到其他美丽女子却想不出赞美之词!”
“只要我能对轻舟妹妹想出赞美之词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牧长生道。
夏轻舟的脸颊更红了,她能感受到牧长生越靠越近,能感受到独属于对方的男子气魄,极温热的呼吸……
就在二人肌肤即将相贴之际,砰的一声!
房门被人用力推开,千斤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二人面前,“姑爷,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美好的氛围被破坏,夏轻舟连忙拉开了与牧长生之间的距离。
牧长生也轻咳几声,掩饰尴尬,“出什么事了?”
千斤道,“今早我奉姑爷之令,去广陵购粮,可各大粮商都不肯出售粮食给我……”
“他们说,霍家已经提前承包了所有粮食,下一批粮要下月才到,如此,姑爷还如何酿酒?”
“倘若在约定的期限内无法供应上约定数量的酒,姑爷不但要将赚的那些钱统统吐出去,还要十倍赔付违约金。”
千斤说着,都要哭出来了,姑爷好不容易才承包了她余生要吃的所有烧鸡,万一姑爷破产了,她的鸡也要泡汤了。
夏轻舟也不由得蹙起了眉,“霍家,广陵第一美酒西窗烛的酿造者,看来他们是早已听闻了长生哥哥消愁的名声,感受到了威胁,所以想将长生哥哥的生意扼杀在摇篮里……”
“长生哥哥,爹爹与霍家家主霍正道有些交情,不如我请爹爹从中说和?”
牧长生摇头,他可不想事事都靠夏轻舟,何况,同行是冤家?
“霍家既然已经出手,便必然不会退步,即便请岳父大人从中说和,对方也会提出无理的要求。”
“与其一退再退,不如斗争到底。”
牧长生的话刚刚落下,一道极其轻蔑、猖獗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哈哈哈,你想与我霍家斗?”
“牧长生,你区区平民,一穷二白,毫无根基,也就是轻舟眼瞎才看上了你,是问,这广陵城内,除了轻舟,谁还看好你?”
“酿酒的原料就是粮食,没有人敢卖粮给你,别说与我霍家斗了,你怕是连自身都难保吧?”
随着声音落下,一身着白衣,手拿折扇的富家公子走入,他的目光在牧长生身上仅仅停留片刻,便已扫向了夏轻舟。
“轻舟,不是我说,嫁人如投胎,选好夫家至关要紧,你我两家才是门当户对,自该强强联手,而非选择这个穷光蛋!”
“你现在速速与牧长生退婚,我还可不计前嫌,迎娶你。”
“霍启源,你休要胡言乱语!长生哥哥一定会有办法解决问题的,即便没有,我也愿意为他兜底儿,绝不选择你!”夏轻舟俏脸森寒,冷声喝到。
“哼,盲目自信。”霍启源冷哼一声,继而再度看向牧长生,“牧长生,轻舟出身富贵,没有领会过人间疾苦,故而不知道一个普通人,想赚钱,改变阶层有多难,可你却一定知道……”
“这次,你与广陵各大酒楼合作,共收了三万两白银是吧?若是到了规定的日期,你无法供应上相应的货物,十倍赔偿,可就是三十万两白银!”
“这样吧,我霍家看在夏家与轻舟的面子上,不仗势欺人,你干脆将酿造消愁的秘方卖给霍家,下月十五我霍家替你供应给各大酒楼消愁,再额外给你三十万两白银,也够你余生富足了。”
三十万两白银,不是小数目。
但,与消愁的未来比,简直九牛一毛。
何况,牧长生最恨威逼利诱。
这霍家先是断绝他的酿酒原料,又趁人之危找上门来,强买强卖……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霍启源竟然还敢打他轻舟妹妹的主意。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若答应就是乌龟王八蛋!
“抱歉,我并不打算出售酿酒配方。”牧长生淡淡道,“还有,更不会将轻舟妹妹拱手相让,你最好早日死了这条心!”
“呵,不出售消愁秘方,你是打算等死吗?还是说,打算吃软饭,让轻舟替你赔偿这三十万两白银?”霍启源不屑至极,“还有,我就是不打消对轻舟妹妹的心思,你又能如何?”
“即便你抓到了淫魔,得歧王看重,可正常的商业竞争,你能让歧王砍了我吗?”
霍启源小人得意,嘴脸丑恶。
就连温柔如夏轻舟,都想狠狠的扇他几个耳光。
可牧长生却始终气定神闲,“我是不能、也不会让歧王殿下砍了你,可却能通过正规的手段,让你霍家损失惨重!”
“听过破釜沉舟吗?既然你霍家不仁在先,便休怪我不义,回去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不用我出手,你爹便会将你的腿打断!”
“好小子,嘴够硬,本少爷就等着看你到底是天纵奇才,有办法破此僵局,还是说,吹牛逼……”霍启源冷笑连连,临走之际,还对夏轻舟留下一句,“轻舟妹妹,等我,下月十五,牧长生倒霉之际,便是我霍家向你提亲之时……”
“我就不信,届时夏世伯还能选择牧长生这个姑爷,哈哈哈……”
“啊!”
霍启源得意大笑之际,牧长生已忍无可忍,一脚将他踹飞。
砰!
他的身体直线飞出五米,掉落在牧家大门外。
整个身体都嵌入地面,拔也拔不出来。
而牧长生却只是全程淡然的关上了院门,并淡淡吐槽了一句,“聒噪!”
帅,长生哥哥简直太帅了!
一脚就把霍启源这个自视不凡的家伙踹飞了!
夏轻舟满脸崇拜,但旋即又不由得想到,长生哥哥真的有办法解决眼下难题吗?
还是说……方才只是逞一时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