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变化也太快了。”秦景远无奈道。
“我也不想啊，”沈玉愁眉苦脸，“但丢掉的脸总要捡回来。”
桃儿虽然听不太懂两人的弯弯绕绕，但她深谙要害：“姑娘，最大的问题是钱不够啊。”
这么大的铺子至少要六万两，就算把黄金都算上也不够。
“要不找侯爷要？”桃儿小声提议。
沈玉摇头，她不想再欠人情。
“那找皇上借点？”
沈玉：“......”
秦景远：“......”
“姑娘，”桃儿双眼放光，“不然我们打劫宁国侯世子他们吧！他们肯定有钱。”
“这主意不错。”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沈玉诧异地看向秦景远，这人该不会被桃儿带偏了吧？
桃儿得到认可，立刻欢天喜地地跑去找人。不多时，萧煜等人就被“请”来了。当他们得知自己是来被打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格外精彩。
萧煜看向秦景远：“你就这样落草为寇了？”
“我娘子要买铺子，找你们一人一万两，只能多，不能少。”秦景远神色自若。
萧煜看了看其他人：“我大哥第一次打劫，咱们就配合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齐齐点头。
“这些人，走得可真快。”桃儿撇着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明明前两日还笑脸相迎，今日却跟见了瘟神似的。”
身旁的秦景远神色如常，仿佛对这般情形早有预料。他望着远处的茶楼，目光平静无波，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对眼前的情形颇为有趣。
街对面的酒楼掌柜正从后门匆匆溜走，看他那慌张的模样，显然也是被方才的传言吓得不轻。掌柜的脚步虚浮，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慌忙扶住墙壁，却又像被烫着似的缩回手，加快脚步消失在巷口。
“姑娘，”桃儿踮着脚尖凑到沈玉耳边，压低声音道，“我觉得咱们是不是选错了打劫的对象？”
沈玉闻言一愣，“此话怎讲？”
“你瞧南安郡王他们几个，”桃儿伸手比划着，“看着一个个穿金戴银的，结果凑了半天才五万两。”
秦景远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抽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丫头，怕是把玩笑当了真。
“桃儿，”沈玉轻声制止道，“打劫是不对的。”
“可是姑娘不是刚刚......”
“那是玩笑。”沈玉看着桃儿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
“可是南安郡王他们真给钱了啊，”桃儿歪着头，一脸困惑，“而且他们跑得可快了，连道别都没说就......”
沈玉无言以对。确实，这事闹得有些大了。本是几个人之间的玩笑，现在竟让整条街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土匪了。
街角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打断了她的思绪。
“快看，这不是北宁侯世子吗？怎么又回来了？”
“嘘，小声点，别被他听见，听说他们几个刚被打劫了五万两......”
“那位就是秦家大少爷的未婚妻？看着温温柔柔的，没想到......”
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只见北宁侯世子大步流星地走来，脸上竟带着几分兴奋。
“景远兄！”他朝秦景远挥手，神情雀跃，“好消息！我爹说了，从今日起我的月钱翻倍！”
沈玉一时语塞，看向秦景远，后者也是一脸无语。
“不止是我，”北宁侯世子压低声音，凑近几步，“萧煜他们也是，家里都怕我们没钱，就学你......”说到这，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讪讪地住了口。
秦景远眉头微皱，“所以你特地跑回来炫耀？”
“那倒不是，”北宁侯世子摸了摸鼻子，目光在四周打量，“主要是想问问，你们这铺子打算做什么生意？地段这么好，总不能荒废了。”
“卖炭。”沈玉言简意赅。
“卖炭？”北宁侯世子脸上的笑容凝固，“这么雅致的酒楼，改成卖炭......”
话未说完，就见桃儿眯起眼睛看着他，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北宁侯世子一个激灵，立刻改口：“好主意！绝妙！不愧是谢兄的未婚妻，这主意打得好！”
沈玉看着他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忍俊不禁。这位世子爷，倒是比方才被打劫时识相多了。
春日的阳光渐渐西斜，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小贩的吆喝声，茶肆的谈笑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交织成一片熙攘。
“对了，”北宁侯世子忽然想起什么，“你们真打劫了景远六万多两？”
沈玉脸颊微红，下意识看向秦景远。后者轻咳一声，“闲话少说，还是先收拾铺子要紧。”
北宁侯世子立刻会意，连连点头：“是是是，那我先告辞了。”说完，一溜烟跑得没影。
街上行人见状，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连北宁侯世子都怕成这样......”
“这对夫妻，当真厉害。”
“你没听说吗？据说那位姑娘，一句话就让南安郡王乖乖掏钱......”
沈玉听得面红耳赤，只觉得事情越来越离谱。她偷眼看向秦景远，见他神色如常，不由暗自佩服。这位未来的镇国公大人，当真是城府深沉，连自己被打劫一空这种事，都能面不改色。
“姑娘，”桃儿忽然道，“咱们真要把这么好的酒楼改成炭铺吗？”
沈玉点头，“自然。”
“那得赶紧收拾才是，”桃儿撸起袖子，“我这就进去打扫。”她说着就要往铺子里冲，却被沈玉拉住。
“先等等，”沈玉看向那些探头探脑的路人，“让他们先散了吧。”
桃儿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目光，撇撇嘴道：“这些人，怎么这么爱看热闹。”
秦景远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去喝茶？”
沈玉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收拾铺子这种粗活，自然有下人去做。她刚要应声，忽然想起什么。
“你还有钱吗？”
秦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