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深了,隔壁床上的同事已经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地洗了个澡,又把刚从上面顺下来的小件衣物洗了,挂在晾衣区,这才沉沉陷进被子里。

    月光透过白纱窗帘照进来。

    清冷,冰凉。

    像是深渊里的一束光。

    没有暖意,却也是光。

    宁姜眨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缓缓闭上眼睛,在一地清冷碎光里陷入黑暗。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同居的同事叫醒了。

    “记得穿运动服哦,我们今天的行程是爬山,hr规定人人都要参加,不让偷懒。”

    宁姜只睡了不到几个小时,这会儿感觉灵魂都在上升。

    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洗漱。

    同事看到她这模样,简直吓了一跳。

    “我的天,你昨晚在京总房间待了多久啊,怎么憔悴成这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大战了一晚上呢。”

    同事越看越觉得有所嫌疑,凑过去狐疑道。

    “你不会真的和京总有一腿吧?”

    宁姜叼着牙刷,差点把嘴里的泡沫喷出来。

    她拧开水龙头,一边漱口,一边心虚澄清。

    “怎么可能!?”宁姜睁眼说瞎话,“京总形象高大光正,刻板严肃,看上去那么禁欲,不会做这么不要脸的事。”

    同事默默思索:“那倒也是。”

    京辞对外的形象保持的极为正经,人模人样,平日不苟言笑,开会咄咄逼人。

    做足了一个资本家该有的刻板印象。

    时间久了,就算再对他有滤镜的员工,也不免偷偷在背后吐槽他一番。

    除了几个野心大的,根本无人敢靠近他。

    大多都是被迫加班,自然而然,宁姜也是‘其中之一’。

    宁姜洗漱干净,出浴室的时候还不忘苦巴巴地加了一句。

    “你们以后别拿我和京总开玩笑了,京总整起人来手段狠厉,不停不歇,我昨天差点死在上面。”

    同事挺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

    “好好好,昨晚玩兴起了嘛,快点收拾,我们一会儿去爬山。”

    附近有座山,叫挂甲山,是游玩景区之一。

    挺高的,也很陡,据说爬上去要6个小时,山上景色不错,公司安排今晚会在上面露营。

    还没开始爬,宁姜已经腿软了。

    昨晚睡眠不足,运动量过大,精力完全不够,她实在没有太好的体力。

    她本想请个假。

    可hr说,爬山也是企业文化的一种体验,重点突出坚持、奋斗、不放弃的精神。

    好吧……

    宁姜觉得这不是坚持奋斗的体现,是服从性测试的一种体现。

    不过这话她不敢说。

    只好跟着大部队一起往上走。

    山路崎岖,道阻且长,有大雾。不一会儿就甩下了一大批人。

    宁姜体力耗尽,坐在半山腰休息了十分钟,意外等到了气喘吁吁,手脚并爬的胡诚。

    他似乎年纪大了,看上去比她还要虚。

    宁姜从包里翻出一袋巧克力递给他,胡诚连连感谢。

    “谢谢啊小宁。”

    这阵子和他关系混熟了,他的称呼也变得热络起来,自来熟的和宁姜闲聊。

    “这山真是有够高的,等爬上去人都废了,团建爬山这种行为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

    宁姜低低的笑:“估计是不用爬山的人吧。”

    “打工就是这点不好。”胡诚感叹,“想当年我在鉴定所上班的时候,每天跟死人打交道,就没这么多事……”

    他说到一半,脸色一变,突然想起什么,马上闭了嘴。

    “死人?”

    宁姜抓住他话里的重点:“你之前的工作是法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