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目光移向窗外,假装看不见。

    何景深似乎有些无奈,唇角自嘲的扬了扬,继续认真的开车。

    何思悠说累了,拿出一只游戏机来玩。

    我也趁机看了一眼手机,翻看了一下朋友圈。

    可能是刚才跟何景深发了信息,我手指不小心划了两下,点进了他的后台资料。

    看到他更换了新的签名: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我看着他拽文弄字的两句话,微诧。

    这不像是他的风格,他从来不搞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不对,记得前世,何景深在四十多岁时,忽然爱上了写毛笔字,他和唐晴两个人,跟了一位大师,日复一日的学习。

    然后从那个时候,何景深便也会抄抄优美的诗句和经诗。

    唐晴会在她的朋友圈展示,大方的夸赞,情绪价值给满。

    我拧了一下眉头,怀疑何景深的是不是被盗号了。

    车停在了餐厅的停车场内,何景深打开门,叮嘱何思悠下车要小心。

    我看着何思悠小嘴嘟嚷着说:“上次是我被帽子遮住了,才摔了个狗吃屎。”

    我一怔,问道:“摔跤了?”

    何思悠立即将她的手臂给我看了看,我看到有道未消的疤痕。

    何景深无奈又宠溺的说:“幸好没伤到脸,女孩子的脸,是很重要的。”

    “怕什么,我脸皮很厚的,伤不到我。”何思悠调皮的说。

    何景深被逗笑了,他笑着的时候,朝我看过来。

    那一瞬间,我心绪浮荡了一下,不记得有多久,没见到何景深笑的如此会心。

    我淡淡的垂眸,无视了他投注的目光,牵着何思悠进了餐厅。

    我订的是一个小包厢,一家三口坐,还是显的大了。

    何景深见是包厢,他诧异了一下:“晚棠,我们以前一家三口吃饭,都坐外面大厅的。”

    我嗯了一声:“今时不同往日了,将就一下吧。”

    “哪里不同?”何景深固执的追问。

    我望着他笑了笑,轻淡道:“我怕让贺斯南看到了,不太好,他会吃醋。”

    何景深呼吸变沉,有一种怒火即将发作,又无力发作的表情。

    何思悠抬头看了我们两眼,没吱声,继续玩她的游戏。

    “那之前怎么爱往外面坐?”何景深没好气的问我。

    我轻笑了一下,没说。

    何景深便多心了,他开始想。

    最后,他沉默了,也不知道他想通了没有。

    我爱他,才想在外人面前炫耀跟他的感情,不爱他了,便也不声张了,道理浅显易懂。

    美食端上桌,何思悠在活跃气氛,给我夹了菜,又给何景深夹菜。

    何景深可能是想通了,面色缓和了不少。

    饭吃到一半时,贺斯南打电话过来,说他着急要去一趟北京,需要两天时间。

    我知道他最近在打一场仗,如果赢了,他的事业将东山再起,我希望他赢。

    何景深见我放下筷子,认真回信息。

    他让服务员拿来一罐啤酒,拧开喝了几口。

    我抬头看他一眼,没拦着。

    何思悠却替代了我之前的角色,说道:“爸爸,你喝酒了,一会儿谁来开车呀?”

    何景深说了一句:“你妈开。”

    我安慰何思悠:“悠悠,今晚,你去我哪吧。”

    何景深突然问我一句:“悠悠去了,你会换床单吗?”

    他这句话,让我面色一羞,立即说道:“早上就换过了。”

    何景深面色更难看了些,何思悠眨眨眼睛,说道:“妈妈,为什么我过去,你要换床单?”

    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了。

    这顿饭,吃的不算愉快,主要是何景深太情绪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