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林朝熹的眼神,也不敢再有所轻视,说话也都轻声细语了起来。
好不容易打发完这些千金小姐,於安安才吐出一口气,声音发闷道:“早就说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商业宴会了,要不是我爸妈非让我请你过来,我是肯定不会参加的。”
“每回宴会一看见这些千金小姐,她们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真是麻烦得很!”
听着於安安的吐槽,林朝熹不由得哑然失笑了起来。
顿了顿,於安安又扭头对她道:“朝熹姐,你下次若是嫌她们烦了,可以直接甩冷脸离开的,有我在,她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林朝熹心中有些触动,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玉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安安,这玉镯,要不然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来人打断了。
“於小姐,姐姐,你们应该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甜得令人发腻的声音响起,林朝熹才拧着眉,看了过去。
不出意外,又是汤妤,跑过来自找麻烦了。
令她有些意外的是,这次宴会,秦景怀居然没随同她一起。
毕竟这二人,去哪里都是成双成对的,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分也分不开。
林朝熹笑意淡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才冷声道:“汤小姐,我们好像没有那么熟吧?你直接喊我的名字就好了。”
闻言,於安安狐疑的目光就不由得看了过去,扫了汤妤一眼,疑惑道:“你不是秦二少的女朋友么?我们好像不熟吧。”
看得出来,对这声称呼,她很不高兴。
汤妤敛下笑意,看见於安安对她愈发不喜的目光,心中生出些许愤恨,掩下眼底的不甘,才勾唇一笑道:“於小姐,我才刚回国,你或许没见过我,但我和林小姐以前算是认识,我算是她的妹妹吧。”
林朝熹神色微冷,心中冷笑,以前巴不得和她撇清关系,装不认识,如今知道了安安的身份,反而上来攀附关系。
她存的什么心思,还真当自己不知道?
於安安浑然未觉二人之间怪异的氛围,上下打量了汤妤一眼,才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哦,是这样啊,知道了。”
於安安这一反应,让汤妤当即尬在了那里,脸色也不由得僵住了。
她咬了咬牙,愤愤地扫了林朝熹一眼。
该不会是这贱人在於小姐面前说她的坏话吧?
虽知道於家小姐向来待人冷淡,但她也从未被人这么冷着脸,以前有秦景怀在她身边,那些人追着捧着她还来不及,哪还敢给她冷脸。
一时间,有些挂不住脸色。
见她还不走,於安安眉头微皱,“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还有事?”
汤妤脸色尴尬,“没有,於小姐,我只是......”
於安安撇了撇嘴,“没有便快走吧,我们还要吃东西呢,你妨碍到我们了。”
这么明显的赶人态度,就算汤妤脸皮再厚,也维持不了脸面,继续留在这里了。
林朝熹难得看见汤妤吃一回亏,一时间憋不住笑,扑哧笑出了声。
听见她的笑声,汤妤脸色更难看了,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才气愤地转身离开。
直到看不清人影,於安安才转头看向林朝熹,试探着道:“朝熹姐,你应该和那个女人关系不好吧?我看她可不像好人,你还是离她远些好了。”
林朝熹一愣,才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表现得很明显么?”
明明刚才,她也只是笑了一下而已。
於安安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这种女人,我在这圈子里见得可多了,趋炎附势,她嘴上虽喊着你姐姐,可目光就只盯着你身上的玉镯,眼神都透露着贪婪,明显没有多真诚。”
“何况,你俩关系要是真的好,她可不会回国这么久了都对你置之不理。”於安安一语道破。
林朝熹惊讶于於安安心思的细腻,心中不由得有些触动。
毕竟就连那么多人都看不穿汤妤的伪装,而於安安一眼就看出来了,甚至还无理由地站在了她这边,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我和她,关系的确不怎么好。”林朝熹承认道。
“不过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我也有些意外,她居然会跑过来找我。”
於安安心中了然,体贴地道:“朝熹姐,这些毕竟是你的私事,你若是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的,没关系。”
林朝熹看了她一眼,轻笑了声,“其实也不是什么很紧要的事,跟你说说也无妨。”
“她以前确实是我妹妹,只不过是我爸妈收养回来的,她十八岁出国留学之后,就和我们家断绝了关系,也不再管我和我弟弟,那时候我弟弟还有心脏病......”
说起之前的事情,她就不由得有些触动,似乎又回想起那几年过得艰难的日子。
於安安抿了抿唇,心疼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那你爸妈呢?他们不管你弟弟了么?”
林朝熹神色变得低落了起来,“我十六岁那年,我爸妈去了西藏,就没再有消息了,那年正逢雪崩,他们去的那个地方大雪封山,封了差不多一个多月,我等了很久,却根本没有任何消息......”
於安安张了张嘴,愧疚道:“对不起啊,朝熹姐,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林朝熹无奈一笑,“没关系,反正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我父母的消息,无论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我都能够接受的。”
於安安咬了咬牙,轻声安慰她道:“你别这么想,万一你爸妈没出事,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才没办法联系到你。”
“我父母人脉多,我让我老爸帮你打听看看,就算查不到你父母的消息,好歹找到他们的尸体,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林朝熹本想拒绝,过了这么多年,她也早已放弃,知道不会再有结果,可又不忍心辜负人家一番好意,还是道:“好,谢谢你,安安。”
“我父亲叫林明诚,母亲叫乔兰月......你尽力就好,若是查不到也没关系,毕竟过去这么多年,那处山也早就变了样,很难找到我父母的尸体的。”林朝熹低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