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的眉头越皱越紧。
在她感知中，娜儿体内的魂力就像被掺入了星辰砂的液态银，看似依旧流淌自如，实则已经发生了本质变化。
那些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奇异能量，既不像斗罗大陆任何已知的金属元素，也不像纯粹的光明属性，反而带着某种超越认知的法则气息。
“龙属性的霸道，金属性的坚韧？”
古月喃喃自语，指尖不自觉地加重力道。
她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属性融合。就像把烈焰与寒冰糅合成全新的物质，既保留了各自的特性，又达成了不可思议的平衡。
被古拉收服的“宝可梦”，本质上经过了一波改造，因为世界不同，改变主要体现在能量和属性两方面。
但能量的主体，依然是魂力，只不过带上一些宝可梦能量的特性。
这也是古月感觉融合娜儿会受到阻碍的原因，原先只是心灵上留下破绽，现在则是连身体和能量都无法百分百契合。
因为娜儿体内多了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娜儿突然闷哼一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古拉立即上前半步劝阻：“适可而止。”
古月恍若未闻，反而加大了探查力度。
她必须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力量能阻断银龙王与分身之间的本源联系。
随着探查深入，她的表情逐渐从冷漠变成震惊——那些外来能量并非简单地附着在魂力表面，而是像一滴水混入大海，数量虽少，却无处不在。
“似是而非的法则，到底是什么？”
古月收回手指，银色睫毛微微颤动。任她如何智慧，也不会想到这是另一个世界的能量。
但她终于明白为何无法融合娜儿了——就像试图将水墨融入油彩，看似都是液体，本质却已天差地别。
古拉适时开口：“现在你明白了？吞噬娜儿只会让你变得不纯粹。”
他转动着手中的高级球，金属外壳在夕阳下泛着冷光，“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吧？”
“闭嘴！”
古月厉声打断，银发无风自动。作为龙神半身、魂兽共主，她岂能一直妥协？
可当她看向娜儿时，瞳孔却不自觉地收缩。
这个曾经的分身，此刻周身流转着令她解不开的能量波动，那是连她都无法理解的变化。
娜儿纤细的手指轻轻按住胸口，那里贴着变成吊坠的高级球。冰冷的金属表面已经被她的体温焐热，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震动。
她能感觉到古月内心的动摇，就像暴风雪来临前骤降的气压，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她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你其实已经想清楚了。”
娜儿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就算你吞噬我，恢复全盛时期的力量，依然奈何不了有海神和位面之主守护的哥哥。”
她看见古月的瞳孔微微收缩，银色的睫毛在月光下颤动。远处传来湖泊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潮汐的节奏仿佛在应和着这场关乎命运的对话。
“到时候，神界归来…”娜儿向前迈了一步，海风扬起她银色的发丝，“海神发现你没有按照他的计划发展，你认为你自己独自一人，会是神界众神的对手？”
古月的指尖泛起微弱的银光，却又很快熄灭。娜儿的话像锋利的刀刃，正在一层层剥开古月坚硬的防御。
“亦或是…”娜儿声音变得低沉肃穆，“献出银龙王血脉，保全性命，成全一位属于海神一系的新龙神？”
说到这，娜儿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像一缕随时会消散的薄雾。
因为在海神的谋划里，明显她这个副人格，只是牵绊海神之子的情感锚点，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之后的一切，都与她这个“意外”无关。
娜儿抬头望向天空，眼角含泪。
夜幕降临，那些闪烁的星辰仿佛在嘲笑着她的渺小。
世上，没有娜儿的位置。
或许融合后的“古月娜”有她的一丝情感，可终究是古月作为主导。人的记忆和情感，都可以被稀释，就像盐溶于大海。
她突然想起唐舞麟温暖的笑容，那个总是护在她身前的背影。这个回忆让娜儿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但她很快调整呼吸，抛开这些复杂思绪，露出明媚灿烂的笑容：
“或者，你要赌一赌，圈养人类收割信仰的神界，愿不愿意为了一界人类，放弃一尊龙神的神位。”
古月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月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娜儿知道，自己说中了要害。
“你只有与我们合作一条路。”
娜儿转向站在一旁的古拉，后者正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中的精灵球，“按照古拉所说，尝试一起成为神王，才有机会在未来掌握主动，而不是沦为算计的对象。”
娜儿的话条理清晰，逻辑紧密，让古拉都忍不住挑眉，怀疑自己对银龙王恋爱脑的刻板印象是错误的。
晚风变得猛烈，吹得三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古月面色更冷，周围的温度骤降，天气随她的心情变幻，但她不得不冷静下来，因为娜儿的话一字字都像利箭般戳中她的心脏，说到了最关键的点子上。
唐舞麟有位面之主和海神神念守护，转世后的银龙王，有帝天等凶兽帮助，也不可能获取到金龙王神核，无法补全自己。
到时候面对一整个神界…古月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神界大军压境的画面。
至于拿人类威胁神界…
即使在她模糊的记忆里，也知道神界统治着上百个类似于斗罗星的生命星球，损失一个对他们不算太大的损失。
“看来，你们吃定我了。”
古月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被海浪声淹没。她银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甘，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清醒。
古拉看出古月误会了，摇摇头走上前来，他手中的精灵球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我可没算计你，是娜儿主动找上我。”他耸耸肩，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就试了试，谁想到从家乡带来的东西还挺好用。”
古月心中一动，目光落在古拉手中的球体上。她一眼看穿高级球的底细，类似于魂导器的科技造物，就是这么个小物件，能让她的副人格脱离她？
“我可以暂时信任你，”古月最终妥协，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你要让我看到娜儿的提升。”
“没有问题。”古拉一口答应下来，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
他也不认为作为银龙王冷漠一面的古月，会轻易被收服。
今晚的进展已经让他非常满足，星空无垠，来日方长。
他有把握说服古月，因为即使没有他，为情所困的龙神，也不会认可她成为下一任神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