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金融巨鳄,蔺霭意识到这事不对,难不成又是一条规格超标的鳄鱼?
按照小助理的描述,干姐姐的礼物莫非就是这条鳄鱼?
她问探险主播的团队,“你们是刚从湖边回来?”
“回来半个多小时了,这是才缓过来神,我们刚给救助中心打了电话,但他们说赶过来要时间,让我们不要再靠近湖…”
小助理话还没说完,蔺霭手机就响起来。
救助中心的号码她认得,看来这伙人打的就是爬宠馆的求助热线。
这是碰到此类问题就条件反射找她了。
按下接听,她告诉那边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了,让他们对标运输金融的标准来备车。
蔺霭环顾四周,见二三楼有人开窗户举手机往下探,她对琂妄说:“你让民宿弄个禁止靠近的牌子,我去放到湖边,省的有人为了热度不要命把你的民宿牵扯进去。”
得把提醒义务尽到了,避免落人口实。
琂妄做事很有效率,很快进楼里拿来禁止靠近的牌子,还拿来好几卷警戒带和一大兜标了序号的小三角牌。
蔺霭接过他拿的新外套:“东西这么全?”
琂妄也是没想到:“前台和我说,这家民宿从营业那天算起,一共发生了十二起命案……”
“……算摔死的前老板吗?”
“不算,那算意外死亡,我说的这个是谋杀案。”
坐地上的探险主播看他俩一脸无知,控制不住自己那张嘚吧嘚的嘴,“这就是我们都来这拍视频的原因,鬼楼自带恐怖加成。”
蔺霭:“你们不怕吗?”
“还行,很多都是几十年前发生的,你们也知道蒲山这地方有去无回,很多人就把人带到这毁尸灭迹,后来政府禁止私人进入探险,谋杀案基本就没再发生过了,所以就算有鬼也是被人杀的,没什么怕的。”
蔺霭又问:“不怕鬼,也不怕有杀人犯在附近徘徊?”
探险主播让她看自己披散的头发和鲜红的吊带裙,“我带了假血浆,如果真碰到了坏人,我就装鬼。”
“有点意思的方法,不过还是多注意下比较好。”
蔺霭拿起东西,请这名主播转告楼内其他人不要往那边去,鳄鱼杀人可不讲道理。
看着她和琂妄两个人就往那去,小助理连忙拉住蔺霭,“不是,你们就这么去啊,那个鳄鱼真的很大,太危险了。”
“只是去摆个牌子,别担心,我们很快就回来,我还要补觉。”
蔺霭说完就走,看着她毅然决然的背影,小助理和自己姐姐说,“太伟大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去那个湖边。”
探险主播扶着人站起来,脚还有些软,“觉得伟大就去帮人家做事,告诉楼里那些人别没事去凑热闹添乱,录播视频也快些剪辑上传,越快越好。”
“这么急啊?”
“急,你忘了去年年底的新闻吗,蒲山的研究站查出来几个有问题的研究员,听说为了钱往外偷渡过好几次动物,还有一个动物园以前养死了一头湾鳄,我觉得这种动物还是放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靠谱。”
“噢。”小助理听话照做了,将隐匿在半山坡上的研究所抛之脑后。
朝阳下的林间小路生机盎然,蔺霭走土路到湖边,望见上游的一帘瀑布。
把几条小路都用隔离带挡上,她在湖边找到一些被快速踩踏过的痕迹,是探险主播团队留下的。
站湖边往下望,她隔水看到下方的巨鳄。
它就在那里,潜伏在水下,没有发动攻击。
黄褐色体色,体型比湾鳄和尼罗鳄修长许多,最显眼的特征是狭长的口鼻部,但没细到恒河鳄那种筷子的程度。
更多细节因为湖水不够清澈而被掩藏,蔺霭想看牙齿和具体身长都没法看。
“琂妄,咱们馆里有几种鳄鱼了?”
“除了奥里诺科鳄,非洲长吻鳄,新几内亚鳄,危地马拉鳄,美洲鳄这五种,其他的都有了。”
“差的都是真鳄科的鳄鱼…”
蔺霭往回望半山坡上的研究站,湖在监控范围内,得把这鳄鱼弄到研究站看不到的死角。
脱掉外套,她单膝跪下在湖边洗手,和水里的鳄鱼对视。
干姐姐肯定送馆内没有的鳄鱼,没有的五种鳄鱼里,除了危地马拉鳄,剩下四种都是细嘴巴,先把它抛出去。
可虽说都是细嘴巴,湖里这条也细太多了,看起来更像马来鳄。
眯起眼睛盯紧水面阴影下的鳄鱼,蔺霭非常想把它嘴巴掰开看看有没有往上长的龅牙。
身体渐渐倾倒,她仿佛体力不支要栽进湖里,头重的往下沉。
琂妄适时背过身,去草地里摘野花,他要扮演一个合格的粗心男友,等着女朋友自己掉进湖里。
噗通一声。
蔺霭摔进水里。
紧接着,水面翻腾起一个水花,然后咕嘟咕嘟冒出小泡。
琂妄揪起一朵一串红,慢腾腾的吸一口花蜜,一口接一口,把别人一家老小吃干净了才回过身。
然后吃过的叶子一丢,开始往湖边跑。
蔺霭在湖中心冒头喘口气,冲他招下手,划水往有山体遮阴的阴面游。
深绿色的湖水被搅动的沙石翻腾,混浊不堪,水面以下,一截蛇尾卷紧这只鳄鱼,拉着它往前游。
怕蛇尾缠的太紧把鳄鱼淹死,蔺霭游几米就扭转尾巴让它上来呼吸,远远瞧着很有巨鳄追杀人类的意思。
她在前面快速地游,身后四五米跟着一条V型水波纹,波纹时近时远,每次快追上的时候都被她突然的加速甩开。
茂盛的树木灌丛下方是最好的掩体,将鳄鱼拖到一块奇形怪石后,蔺霭一尾巴把它横扫上来。
琂妄上去按住它的嘴,蔺霭上岸穿好外衣,风衣腰带一拉,没浪费一点时间,过来就掰嘴。
“我在水下对比过了,不是真鳄科,接近七米的体长,这嘴虽然细,但头骨发育成熟,有吃人的能力,它更像马来鳄,毕竟以前就有过四米雌性马来鳄吃人的案例,可马来鳄长不到这么大,还有这里,这有点不对。”
蔺霭手指按住这只鳄鱼的第七上颌齿,“这颗牙很大。”
琂妄按住她微微颤抖的手指,“你别激动。”
“我激动,你还记得后山化石群里挖掘出来的中华韩愈鳄化石头骨吗?”
“记得,但它至少灭绝大几百年了,这个长嘴怪不一定就是,你得把它带回去,让那些古生物家和其他乱七八糟的生物学家彻底研究。”
“我知道。”蔺霭手动帮鳄鱼闭嘴,让它先回湖里,既然是干姐姐送的礼物,它跑不了。
暴脾气的可疑鳄鱼甩尾巴滑回湖里,下水前尾巴砸水面,震俩人一脸水。
蔺霭抹把脸,“我有个疑问。”
琂妄摘掉她头发里缠上的水草:“什么疑问?”
“收走它,我会不会被抓走?这礼物是不是有点太隆重了?”
“没事,你要是被抓走了,我就现个原形去帮你顶罪。”
“…别乱说话,我要不高兴了。”蔺霭攥紧他的手腕,“你敢这么做我就先弄死你。”
琂妄手腕让她抓的生疼,认真道:“好,不做。”
“这还差不多。”
蔺霭松开他往小路上走,“其实我还有个疑问,你说干姐姐如果真能弄来韩愈鳄,还能给我造个化石群,那她会没发现研究站的所作所为吗?
还有她清楚咱们去了她家,也能远隔千里了解爬宠馆的状况,这么厉害的人会放任蒲山的动物被偷渡吗?”
“也许她不是每一天都在蒲山,总不能三百六十五天年年无休,咱们这回不就扑空了吗。”
“也对。”
蔺霭按下那股割裂感,暂时接受这个说法。
回到民宿,她连洗几次头发清理掉水草,吹头发的时候民宿送来一份免费早餐,她先吃完,早早躺回床上睡过去,等床的另一半沉下来,手脚并用自动扣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