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蔺霭随口应和话茬,一路走到学校操场附近,在主席台后方的小房间里先待下。

    下课的学生还不知道今天有这事,溜达着往前来,走走停停磨蹭时间,直到教导主任在台上催哪个班的还不赶紧列队才跑起来。

    开学第一天,校长照例得吧几句,但今天的唠叨时间比往常短,还表现的格外如沐春风。

    就在大家以为能提前散场的时候,他握住话筒,扫视下方。

    “还有一件事,在刚刚结束的寒假里,我校有五名精神风貌优异的同学,以高尚的品德,用丰富的课外知识帮助市野生救助中心,市林业局进行了防范生物入侵……”

    绿茵草场上的露天大喇叭会响出三层回音,蔺霭在后头听着,莫名有点替人尴尬的意味。

    特别是点名让学生们上台时,她看见有两个学生脸红的像被火炉烤过,仿佛全身血液都供往脸部开始扩充毛细血管。

    蔺霭小声:“…说好的这几个都很外向呢。”

    琂妄:“兴许是外向里的内向。”

    “又说废话。”听见台上出现自己的名字,蔺霭和孙副局长还有刘主任先行上台。

    陪同的老师在后面催促郝星榆和琂妄也一块上台,两人很抗拒,一直说不不不。

    可看见蔺霭给了自己一个过来的手势,琂妄当即叛变。

    上就上。

    人多台上热闹,台下更热闹,蔺霭一上去就认出几个研学活动的显眼包,特别是那个戏精女孩还muamuamua连给她几个飞吻。

    这都不是E人人格,这是恶人人格,女孩身旁的班主任都要憋不住了。

    校长让大家静一静,蔺霭站到边边,先让林业的领导讲话。

    记下孙副局长的发言,她在心里删删改改给自己的发言打草稿。

    五个学生像五只不知所措的呆鹅,直到听见有奖金人才回光返照。

    蔺霭没做方便拍照的大纸牌,直接从包里拿出五个信封,姓名是提前填好的,她在每个里面都装了两千块钱现金。

    对成年人不多,对刚刚高一的学生很够,至于拿回家是在自己手里还是被父母收走不归她管。

    五个学生的谢谢说的那叫一个真心实意,信封没写具体金额,好贴心的蔺老师!

    刘主任记录下这和谐的一幕,将学生们压不住的嘴角抓拍的一清二楚。

    等几个学生下台,蔺霭接过话筒,先夸一遍学校教育的好,再夸一遍学生素质好,最后才讲自己真正要说的事。

    老话常谈,几名学生的表率作用非常好,他们是潜移默化的第一代,拥有公正又严谨的思想,也没有被偏见左右的认知。

    救下几只小乌龟不是难事,比起拯救某个物种,拯救某个人,这只是小事,但正因为是小事还有人去做才说明思想在进步,说明人之纯粹。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聚沙成塔,她期望这样的人能越来越多。

    讲的有些严肃,蔺霭开起玩笑,“当然,我也希望你们在做一件事之前先衡量自己是否有把握,动物会伤人,你们去的河流浅滩水库都有可能发生危险。

    下次再碰到疑似入侵物种的生物,不要冒险徒手去抓,可以给救助中心打电话,自身安全很重要。

    还有一点,台下对奖金双眼放光的同学收收心,学习才是你的重任,防范生物入侵有机会碰到再说,大家不要本末倒置,刻意去找。

    如果真的很想做贡献,等你们大学毕业后可以来我这工作,爬宠馆不会闭馆,到时候你们会看到不想看。”

    台下有笑声,蔺霭交还话筒前最后说,“不过我给的待遇相当好,你们应该不会腻,期待几年以后能在馆内看见各位,特别是那个和我么么么的。”

    “好的,蔺老师!我爱你!!”

    人群里的大嗓门把蔺霭喊的愣住,她随即伸手挡脸,赶紧往边上走。

    太有朝气了,比不了比不了。

    白主任带头鼓掌,为这次的表彰画下圆满句号。

    回去的路上,孙局长把郝星榆说的话又和蔺霭讲一遍,跟她说了些物种保护的计划。

    点头应下,两拨人在学校门口分开。

    报道很快在林业局的官网发布,蔺霭也要了两张照片发到官号。

    中午回别墅补个午觉,下午她刚到馆内就看郑雪晟找过来。

    “馆长,有人找,来几次了。”

    “什么人?”

    郑雪晟指向一男一女,“是个明星,男的是经纪人,想外借爬宠进行演出。”

    被指的两人上前来,女方拉下口罩,露出一张素面朝天的脸,“你好,我是谢珈和。”

    旁边经过的游脚步停顿,蔺霭听这名字有点耳熟,让俩人跟自己去往没人地方。

    一般来说,她能耳熟,那就是很有名,所以就算拒绝也得远离人群。

    跟在谢珈和旁边的经纪人怕蔺霭直接拒绝,走在路上说,“珈和是个女歌手,四年前有张专辑主打埃及风,那是她从低谷重回顶峰的代表作,所以今年演唱会想借条蛇来进行表演,以便更好的贴合主题。”

    蔺霭:“所以就想从我这借?”

    谢珈和嗯一声:“那首歌以瓦吉特为灵感,所以我才想借蛇,上个月来过两次,但那时候员工说你不在,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我才又来一次。”

    蔺霭:“瓦吉特,你不会想借埃及眼镜蛇吧?”

    谢珈和:“实不相瞒,一开始真想……”

    面对蔺霭你最好整理下语言再说的眼神,谢珈和碰下鼻子,“你馆里有条埃及眼镜蛇的摩洛哥亚种很漂亮,是饲养员告诉我没切毒腺我才放弃,今天来是想问能不能借条蟒蛇…”

    她很没有信心的问,“能借吗?”

    “不能。”蔺霭回的干脆。

    “让你的饲养员全程跟着我,一下台就拿走呢?”

    蔺霭摇摇头,“蛇几乎没有听觉,但它能感知到演唱会音响产生的震动,如果受到惊吓会变成演出事故,你很危险,我养的蛇也是。”

    谢珈和肩头下沉,还想旱鸭子落水再扑腾自救,“小一些的也不能吗?这首歌对我和歌迷都很重要,我想回馈给他们最好的表演,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尽量做到。”

    见她比之前的小明星态度真诚不少,蔺霭说:“不是小蛇就没有力量,口罩戴好,你跟我来。”

    她带谢珈和到蟒蛇厅的员工走廊,从后打开一个饲养缸,拿出里面不到两米的亚成体缅甸蟒。

    原色花纹质感古朴,经纪人有点怕,后退两步,谢珈和表现的倒是得体,自然接过蛇。

    刚一上手,手臂被绞缠的紧绷感就让她感到一丝不适,这比想象的更有力量。

    蔺霭见状把蛇从她身上拆下来,“了解了?这只是缠手臂,要是意外缠上脖子,哪怕死不了你也得受点伤。”

    谢珈和:“是和我想的不一样,不过它好像…不怎么缠你?”

    “我跟它熟,除了日日照顾起居的饲养员,它们最熟悉的就是我。”

    “这样…”

    谢珈和三借三败,遗憾认清事实,摆出一个礼貌的笑容,“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