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蔺霭以沉默回应，他心里马上有了答案。
琂妄从她眼下的痣开始，蛇信子蜻蜓点水碰过那里，感官系统没收集到蔺霭的抗拒，再去找下一颗。
蔺霭去够床头灯的开关，手却被拉回来。
“关了灯你看不见我。”
“…我看你做什么？”
“一到夜里眼神这么差，别再睡错人了。”琂妄卷过被子，里面透进稀薄的光，“书里学到的，我看着你，你也看着我。”
“我不看，你可以换回人类的方式。”
“可你喜欢我作为蛇的一面。”琂妄抽开蔺霭的衣领，找到第三颗痣。
蔺霭分不清躯体表面是呼吸还是心跳造成的起伏，她嗅到自己散发出的信息素，第一次，连她自己都意识到的浓度。
这很难瞒过琂妄，毕竟上次他都闻出来了。
“你活这么多年，闻过蛇类的信息素吗？”
“我没有活很多年，我很年轻。”琂妄用反问避开这个话题，“你是想知道蛇类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吗？”
“是，你的。”
“就是被子里现在的味道。”
蔺霭翻身趴在床上，闭了下眼睛。
装傻，这条蛇肯定发现什么了。
她的热情有点冷却，可衣服很快被人扯开，后背的两颗痣得到同样的照顾。
这条打了死结的腰带一点用处没有，横在中间，挡不住上，遮不住下，还像障碍物一样解不下来，趴床上硌得慌。
“你的力气想解就能解。”琂妄很好心的提醒她。
“…你能不能别这么多废话？你在野外也这样？”蔺霭扯断腰带。
“没有，其他蛇配不上我。”
“所以你觉得自己配得上人？”
“能配上你就够了。”琂妄没在她身后找到其他痣，又给蔺霭转过来，鼻尖贴着她的脖颈，频繁吐出蛇信子。
真的很香，他很难自控，垂头在蔺霭颈间强制自己把毒牙逼回去。
没毒也不能咬。
蔺霭搂住他的肩膀，手指勾带衣服往下，被琂妄张嘴的行为弄的呼吸都在打飘，两条腿几次绷紧又卸力，随时都能绞断他的骨头。
全世界最让她没有安全感的人就是现在的琂妄。
她也是不要命了。
“不是说让我看着你么，头抬起来。”
琂妄听话抬头，瞳孔外围的细金边出现些变化，比平时显眼太多，有点蛇化。
蔺霭很了解这种变化，他还没彻底进化完，人和蛇之间的转换界限不够清晰，有时会暴露出另一面的特性。
“自讨苦吃。”
“不算。”琂妄不太喜欢蔺霭的头发，总是会挂到她脸边，影响他注视这张脸。
“我想探索你。”
他往上托蔺霭的后腰，“还想住进你的身体里。”
蔺霭听不了这种话，别过头用手背挡住眼睛，后来发现不用挡，用琂妄的肩膀也行。
密闭空间像倒了一桶催发情绪的化学试剂，产出都来自蔺霭本人。
后来她透不过气，掀开被子，一时间还被突然亮起来的灯光晃下眼睛。
“…你进化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下个别地方的实用性？”
“我以为你有心理准备。”
“谁没事会做这种准备？”
“你吧。”琂妄直白不讳，凝注她往后仰头时蹙在一起的眉头，还有黏在脖子上的头发丝，第不知道多少次用手挑开。
“你这样很好看，比高高在上的时候多了点人味儿。”
蔺霭不想听他说话，一句都不想，这事太走钢丝了，她真的分不出精力跟琂妄说有的没的。
死和爽就差一个念头，不知道先考虑哪个。
她伸手关上灯，这回琂妄没拦她，主要是天快亮了，开着没用。
……
等到意识再次抽离回现实，是前台打来电话问还要不要续房。
蔺霭估摸着时间快中午，说了一个退。
“为什么退？”
她背上还压个大活人。
蔺霭捋下头发，脸埋回枕头里，无语都没法准确表达自己的心情。
现在下半身思考的是她，他不用这么努力。
“我要起床，还有正事呢。”
“这也是人生大事。”
“一夜的大事。”
“穿裤子不认人的速度比渣男脱衣服还快。”琂妄辣评，手上还是给她递了衣服。
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两人收拾完毕，蔺霭卡着最后五分钟到前台退房。
本来时间很充裕，奈何前面有户人家因为房费的问题和几个前台工作人员掰扯不清。
一对带孩子和老人的夫妻，一家五口两个房间，两位老人要求退掉多余的房费。
理由是他们昨天入住的时候没发现网上预订能便宜六百块钱，现在两间房房费加起来近万，二老不愿意付差价。
小夫妻大概是觉得被注目有些丢人，一直不吭声，没说话，任由两位老人撒泼。
最后还是妻子抱着紧张的小女儿劝阻，“妈，算了，人家都说了是预订，预订就是提前订下这个房间，咱们当晚现住本来就不一样，每个酒店都这样，真不是人家为难咱们。”
“怎么不一样，凭什么网上就便宜啊，不都一样的房间吗？什么房间啊，一晚上五千？”
前台好言好语解释，“折扣来自网络平台，不是酒店，所以他们没法退差价。”
二老一步不让，蔺霭催促，“麻烦先办我们的退房。”
“不行不行，你们得先把这钱退给我，不退我钱谁也别想走！”两位老人开启撒泼无赖模式。
蔺霭不得不退居三舍，惹不起，她最怕的就是老头老太太，磕了碰了后续一大堆麻烦事。
那位妻子头疼的看向丈夫，“你说句话啊？”
“他说什么？这不是你要住的吗？那么多酒店便宜的不住就非得挑最贵的住，上次也是，说什么去看爬宠馆，来回机票那么贵，孩子说去就去，蛇那东西哪不能看啊？山沟子里全是，你娘俩去一趟好几千，就属你最败家！”
蔺霭听着直皱眉，退钱就退钱，扯她的爬宠馆是做什么？她门票够便宜了。
妻子不承认这个败家名头，“钱是我自己出的，你说为什么住贵的？因为您二老想省钱，死活不坐缆车，咱们下来晚了，便宜的酒店早订没了，只能住这个！”
“那你不会打车回去？”
“那让你儿子打啊！他打的着吗？”
蔺霭受不了这个家庭伦理剧，她一晚上没睡，听这种憋屈事容易上火。
琂妄替她叩下柜台，冷漠道：“叫你们经理来。”
蔺霭轻咳，小声问，“又是书里看的台词？”
琂妄转个身背对那家人，挡住蔺霭，“对，说的时候一定要用下巴看人，这样比较瞧不起人。”
“其实你不用抬，你长的就挺瞧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