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又立即爬上苏意眉梢,她摇了摇头:“还没找到。”
乔樾不再问了。
车子继续往山上走,到了半山腰下车,然后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婚礼会场。
这里的温度要比山下冷上十度不止。
在白茫茫一片世界里,乔樾只看到了冬的寂寥,没有任何浪漫可言。
她不禁要问:“会场该不会是在户外吧?”
苏意笑了笑:“当然不会啦,但我猜仪式一定会在户外,小姐你身体还没好,慢点走。”
乔樾笑笑:“我没事的……啊!”
才刚说完,就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差点摔倒。
一左一右都有人扶着她,乔樾一怔,瞥见在她左边这只宽厚的手掌,抬起头,微一笑:“是你呀,真巧。”
郭奕舟直接搂过她肩膀,幽幽怨怨地道:“怎么不等我一起?”
他这一搂,就没苏意什么事了。
乔樾觉得不适:“放开。”
“好。”郭奕舟说放就放,跟在身边,饶有兴致地睨着她,“我看你走得有些吃力,要不我背你吧。”
乔樾好笑道:“你就那么想让张嵌看到,其实我们不是竞争对手吗?”
“不好吗?”
郭奕舟略一顿,恍然,“今天来了不少媒体,其实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目的是让媒体知道有人在竞争RAS,短时间内迅速抬高它的股价。”
“张嵌,赵季,还有赵季朋友手上的股份,其实都是你的弃子,对么?”
他的语气从始至终都很平和的,像在聊家常。
乔樾顿了顿,“你想的真够多的,那我也来猜一猜你……”
后面的话,她在男人耳边耳语,苏意完全听不到。
只看见男人听了乔樾的话,脸上绽开了一个笑。
乔樾道:“我没说错吧?”
郭奕舟只笑不答。
苏意看出来了,两个人的眼神很不对劲。
边走着,乔樾问:“今天RAS股价怎么样了?”
苏意汇报道:“今天还算好,收市飘红。”
“唔……要是能每天都涨就好了。”
郭奕舟桃花眼里倒映出女人天真的样子,不禁陷了进去,正想说什么。
乔樾就倏地指着前面,“好美啊。”
郭奕舟放眼望去,一幢别墅映入眼帘,白茫茫一片雪中,道路两旁竟然栽满了红色玫瑰,株株肆意绽放,碰撞上冬的寂寥,炙热得那叫一个惊艳。
“你喜欢这样的婚礼吗?”
一偏头,人就不见了。
……
婚礼还未开始,装潢复古的舞厅里已经响起欢快的旋律。
乔樾系上丝巾蒙住半张脸,混进人群,来到一位白人面孔的男人面前。
她热情道:“先生,怎么称呼?”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弯一弯唇:“小姐是?”
乔樾向他靠近,“昨晚的刺杀,是我救了你。”
她只是在赌,郭奕舟并没有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是在试探。
四公子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情绪,略一思索,“多谢小姐相救。”
乔樾微微靠着他的胸膛,制造出两人很熟的假象,“不用谢。”
“我能知道我的救命恩人叫什么名字吗?”
乔樾转回眸:“这是秘密。”
话落,从他面前离开。
男人的视线追随。
她前脚离开舞厅,郭奕舟后脚就进来了。
新郎张嵌过来招呼他:“郭总,好久不见。”
寒暄两句,张嵌主动提起RAS的事:“那位小姐压了价,说要以40美元一股的价格收购我们手里的股份,她还说郭总你出60美元单纯只是在逗我们,这是?”
郭奕舟拿过服务生托盘的酒杯,眼里含着笑:“那就要看你们选择相信谁了。”
“那还用说,我当然是相信郭总,我们那么多年的朋友,我是知道你的,你怎么可能会跟我开这种玩笑呢。”
两杯一碰,郭奕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又说:“你们要是着急的话,可以以40美元的价格卖给那位小姐,这个价,你们也赚翻了。”
张嵌略一思索,“我们这边,是要等到下个月初,才可以成交是么?”
郭奕舟不假思索:“对,合同我给你带来了,最迟延期十日,要是我毁约,我将会赔付金额的百分之十,反之,一样。”
张嵌心动了,很干脆:“好。”
只是,到了乔樾这边。
她改口道:“昨天我认真考虑过了,40美元确实少了些,郭总都能出到60,我们当然也可以出到65美元,依张总看,如何?”
张嵌背着的手摩挲着手指,微笑着说:“65那是赵季的意思,我这里要70美元。”
“张总,你这样抬价,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张嵌哈哈一笑:“这对于尤苏波家族的成员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乔樾一哂:“我们是有钱没错,但不是傻子,亏本的买卖不做。”
张嵌貌似嗅到了什么,“你们的预测,RAS的股价会涨到65以上70以下?”
毕竟她说了,亏本的买卖不做。
乔樾只是笑笑,她命苏意拿来合同:“张总,请过目。”
张嵌打开,直接翻到价格那一页,眉毛一抖:“60美元?”
却是在五个工作日内,就可以成交。
乔樾勾唇:“张总别和赵总一样,总是太自信了,你好好考虑。”
婚礼很快就要开始了。
媒体摄影们时刻都在记录着这些幸福时刻。
乔樾来到人群中,沉浸式倾听新郎新娘从相识到相知、相爱。
听到他们是高中同学,乔樾心头泛起一丝丝的涟漪,很浅,很淡,不足以掀起任何波澜。
倒是想到那个人,眼睛却被蒙上了一道阴暗,如陷入沼泽永不见天日。
到了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绑定一生的时刻,现在掌声响起。
乔樾嘴角跟着扬起了笑。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骤然响起。
乔樾心头一惊,下意识朝四公子的方向看过去。
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声的尖叫,紧接着人群开始四处逃蹿。
……
乔樾———
沈斯言从噩梦中惊醒,喊的是乔樾的名字,视线还未清明,模模糊糊地看见床边的女人,一把抱了上去。
“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还未从噩梦中缓过神,深深呼吸,闻着她身上的味道,试图安下心。
蓦地,脸色一变,猛地推开她。
女人匍匐在地,肩膀微颤着,她抬头看着男人,眼底的情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