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是她害了姐姐的妈妈，她居然还要把你关起来折磨你……如此狠毒的人，真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乔樾承认有一瞬间动摇了，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我们赶紧通知警察过来吧。”
对，她没必要为了仇恨脏了自己的双手。
在很多年前，她就差点犯了错，后来的那么多年，每时每刻都在庆幸当时足够理智。
沈斯言倒是笑了，“姐姐有没有想过，乔太太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多的是有人给她顶罪，姐姐知不知道，她这些年干过不少坏事，又有哪一次真的有事了？”
对峙半晌，乔樾还是道：“她这次逃不了。”
因为她惹到的人是郭奕舟。
沈斯言将就着她，把定位发给了警察。
乔樾才知道，他们原来是在深城的郊区。
通知完警察，沈斯言说：“他们很快就会找来这里，我们赶紧离开，接应我们的人很快就到了。”
“好。”
乔樾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才没走多久，身后猛地响起一道让人鸡皮疙瘩的笑声。
“在我的地方，我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瞬间，四周的人举着枪围了过来。
这么多人，他身上的子弹是完全不够用的。
沈斯言瞥了她一眼，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我赌他们不会向你开枪。”
所以呢，乔樾皱紧了眉头等他接着说。
“姐姐，对不起了。”
话才刚落，乔樾被人一推，推到人群里，沈斯言一个闪现，来到乔太太身边，枪口支到了她额头，“都别动！”
同时，保镖们也将乔樾控制了起来。
乔太太脸上不见丝毫惊慌，“退下。”
沈斯言唇角微抿，“让你的人放开她，不然我开枪了。”
乔太太一个眼神，保镖们迅速放开了人。
“让他们都消失！”
乔樾来到沈斯言身边，手里紧紧抓着他刚才给她的枪，举起对着他们。
保镖们互继撤退，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她握枪的姿势很笨拙，这怪不了她，毕竟有些重，她又晕了好久，身体已经没什么力气。
沈斯言还有心思地笑了一下。
正是因为他的分心，根本没注意到乔太太又一个眼神过去，阴暗角落里的人早就瞄准了目标。
砰——
正中沈斯言的心脏。
乔樾被吓得开了枪。
沈斯言仅是闷哼一记，旋即口吻命令道：“很好，继续！不要犹豫！”
乔樾刚才是应激反应做出的动作，她哪里还敢继续开。
也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下一秒，沈斯言迅速退到她身后，抓住她的手，按下扣击……
“……”
世界终于安静了。
乔樾看着在面前倒下的女人，胸口上不断涌出大量的鲜血。
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有怨恨有不服，更多的是痛苦。
“姐姐，我们走，离开这里。”
乔樾听不见任何声音，她是被拉着出去的，上了一辆SUV，车子迅速离开。
过了好久，她都没办法从杀了乔太太的事实中反应过来。
沈斯言看着她，“跟我离开这里，敢吗？”
乔樾怔然抬头，“离开？”
他们没必要跑啊，他们算是正当防卫。
乔樾茫然地看着他。
“一切都不存在了。”沈斯言靠近，下巴贴着她的发额，“他们会以为你死了。”
乔樾看着屏幕里火冒烟起的一瞬，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你做的？”
“嗯……”沈斯言轻声，“我知道她是害死姐姐妈妈凶手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放过她。”
乔樾望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呼吸一深，“你为了我？”
沈斯言乖巧点头，“如果姐姐觉得我做错了，你就将我交给警察叔叔处理，我一定不会逃跑的。”
乔樾平静了一会，才道：“我们打算逃去哪儿呢？”
到处都是天眼，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沈斯言低声温柔道：“到我母亲的家乡，我会给姐姐安排一个全新的身份。”
乔樾笑：“不回来了？”
“只要姐姐想，随时都可以回来。”
乔樾又笑：“我都不存在了，还要怎么回来？”
她还有昭昭，还有妹妹，不是孤身一人无所顾忌的。
沈斯言捻着她的几缕头发，重复道：“只要姐姐想，随时都可以回来，我说的一定可以做到。”
莫名地，乔樾看见他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狠戾。
乔樾嘴角依旧提着，“走之前，我想回去拿东西，可以吗？”
“姐姐想要拿什么，都有人代劳。”
沈斯言说，“姐姐有个妹妹，她没你漂亮，但比你要听话。”
“什么意思？”乔樾心头一慌。
沈斯言依旧温柔，“她刚到我们未来的家，姐姐，不会拒绝我的吧？”
他搂紧了她。
一阵窒息向她涌来，她只觉呼吸不畅，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
整整七十二小时过去，深城远郊一处私人豪宅传来了爆炸的消息，火势巨大，消防车，警察迅速到达现场进行营救。
陈劲载着人往那边过去着，他瞥了眼副驾座上的人，安慰道：“你别担心，现在不还没有消息吗，乔樾一定会没事的。”
郭奕舟盯着手机里的实时视频，一言不发。
他试图要从视频里找到某人的身影，可都没有。
陈劲知道他肯定快急得要哭了，便说些其他事转移他的注意力，“乔太太这个女人实在是狡猾，万无一失的计划在眼皮底下都能让她把人抓走。”
“唔……我觉得啊，别墅发生爆炸，他们一定不在里面，乔太太这样做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郭奕舟一句话都听不进。
到了那栋别墅时，火已经快灭了，现场一片狼籍，如同废墟。
他刚迈开脚步，就被陈劲按了回来，提醒道：“我们不好进去破坏现场……你就给我放一万个心吧，乔樾肯定不在这里。”
其实陈劲也没办法保证，他隐隐约约地感觉不好。
他们一直在外面等消息。
不一会，有人跑了出来，跟队长汇报道：“报告，发现多具尸体残骸，我们需要加派人手。”
郭奕舟心头一紧，在陈劲眼前一闪而过。
“你等等我！”陈劲大步跟上。
……
一场雨来得晚，淅淅沥沥地下，气温骤降，冷风入骨。
从火灾里一共找到三十多具尸骨都纷纷被送去做检测。
郭奕舟走出室外，从烟盒里咬出一根烟，打火机却坏了，怎么都打不着。
路灯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飘零的雨点落在他头发以及肩上，像被铺上了一层霜。
今晚很冷，他的手和心都是凉的。
陈劲走过来，给他点了火，顺便打量他两眼。
郭奕舟表情如常，拿下唇边的烟，“你说，乔樾会不会在里边？”
他有一种预感，乔樾已经死了。
他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在死之前会觉得痛苦吗，火势那么大，她会不会害怕……她一定会害怕，她跟他说过，她很怕火。
乔婉也不见了，两姐妹都在里面吗，要是如此，乔樾肯定不会害怕，还会承担起保护妹妹的责任。
陈劲喉咙一哽，咽了咽，然后道：“嫂子肯定没事，你别瞎操心！”
郭奕舟勾起嘴角，不像是在笑：“提前接受这个事实也好。”
乔樾要是死了，他应该不会难过很久，日子还是那样过，没个两年，说不定他就忘了。
陈劲都快要哭了，可他哥们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他呸了一声：“你不准诅咒我嫂子！”
助理匆匆跑出来：“找到乔樾了。”
他的话音沉重至极。
郭奕舟手里的烟一下子没拿稳，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