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那对漾开的梨涡,仿佛能甜到所有人的心窝里去。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炽热了,姜宁宁似有所感,回过头来,装入一双充满怀念与激动的目光中。

    眼前的人总感觉似曾相识,但想不起来在哪里曾见过。

    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应该是历经风霜,面颊皱纹很深,眉头始终紧紧愁苦的皱起。

    头发白了大半,瞧着比同龄人还要苍老几分。

    “嫂子,他就是韩泊禹教授,文秀敏的爱人。”小张落后两步,小跑过来喘着气儿介绍。

    原来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难怪眼睛那么亮,姜宁宁有些心虚。

    “你好韩教授,真是对不住。你放心,这件事我们负全责。”

    韩泊禹不明所以,定定地望着面前那张小脸,听见自己声音沙哑的问:“什么对不住?”

    姜宁宁硬着头皮把前因后果解释一遍。

    韩泊禹知道妻子不是小气的人,何况那个小团子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只是当姜宁宁招手让小家伙过来,向他鞠躬道歉时,韩泊禹蓦然张大了嘴巴,心跳快得几乎控制不住。

    他直视姜宁宁的眼睛,嘴唇都在哆嗦:“孩子,你、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了,哪里人?”

    姜宁宁第一反应: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打算告家长吧?

    虽然感到相当奇怪,她脸上笑容不变,道:“我叫姜宁宁,土生土长的衢县人,今年二十四,我爸妈都是烈士。”

    韩泊禹一颗心提起又落下,再次提起。

    除了年龄,其他都对不上。

    他女儿要是没丢,也二十四岁了,不过当初不是在衢县弄丢了女儿,而是陵县。

    陵县位于衢县最东边,位于海港口,距离此地上百公里远。

    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太多了,不能看到一个姑娘,就觉得是自己闺女。韩泊禹不断安抚自己,可是那双眼睛却止不住追随那对母子。

    嘴里如同含上苦瓜似的无比苦涩:“我也有个女儿,可惜刚生下来就丢了,她叫韩清宁。是“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的那个清宁。”

    姜宁宁闻言怔了一下,嘴角微勾:“是挺巧。”

    难怪夫妻俩总用那种怀念的目光看她,敢情是因为她们两人名字里面都有一个宁字。

    相比于韩家夫妻对女儿诗情画意的名字,姜宁宁更喜欢姜明夫妻最淳朴无华的心愿——祈愿女儿安安宁宁,平安喜乐。

    “韩教授你别担心,兴许未来你们还能找回女儿。”

    姜宁宁记得04年全国公安系统开始录指纹,也就是说再过二十八年,他们一家人真能团聚。

    韩泊禹张了张口,眼角的余光突然扫过自己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理智瞬间恢复过来。

    确认对方是不是自己女儿又有什么用?

    万一真的确定了,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岂不是害了她?

    他拼命克制住汹涌的情绪,把苦涩往肚子里咽,艰涩的说:“借你吉言。”

    病房里忽然陷入一阵缄默。

    “家属,救护车安排好了,快上窗口缴费。”护士走过来通知,正好打破这股略显怪异的气氛。

    “我去吧。”姜宁宁迫不及待地牵着崽崽跟上去。

    母子俩走出一段距离。

    突然,儿子拉了拉她的胳膊,“妈妈。”

    姜宁宁低下头,杏眸里充满疑问:“怎么了?”

    虽然觉得背后说人坏话不好,但满满小唇儿抿了抿,还是说道:“那个爷爷和奶奶都怪怪的,像是拐卖小孩儿的坏蛋,妈妈以后离他们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