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能想!

    母子三人回到宿舍,关上房门。

    在油锅中切了十几片五花肉炼制出猪油,再放入四四方方的火腿片进去煎。

    很快便煎得两面焦香,外皮酥脆。

    没有小孩能逃得过烤肠的香味,整个家属区的小孩子都被馋哭了,揍娃的喧闹声接二连三响起。

    两团子捧着家庭版自制肉夹馍,吃的更欢快了。

    别问。

    就剩一个字:香!

    忙碌后突然闲下来,姜宁宁没有半分不适应。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咸鱼生活,接下来这几日,她天天带着两个团子出去疯玩。

    供销社新上的糕点统统尝个遍,七毛钱八毛钱一斤,入嘴就是一股浓郁天然的大米香味。

    国营饭店的招牌红烧肉。

    第一次进这种大饭店,两团子起初还有些拘谨,可姜宁宁有意锻炼他们,让他们去点菜结账。

    接连两顿饭下来,就连最害羞的夏夏都能坦然地坐在大厅里。偶尔有人目光扫过来时,还会回以甜甜的笑。

    钱,就是穷人的底气。

    迅速干瘪下去的钱包,是牢笼深处裂缝渗入的光。

    原生家庭的创伤是捆在脚踝的哑铃,凝成铅块,每走一步就碾碎一寸自由生长的可能,并非短时间就能消除的。

    姜宁宁不会告诉他们太多道理,言传身教才是最好的人生课堂。

    踩着霞光牵着团子们往家走,天光把母子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这温馨的一幕,在看到宿舍门边那道高大落寞的身影时凝固。

    姜宁宁:!!

    难怪总觉得这几天好像忘记啥?

    她把她男人给!忘!了!

    果然还是不太适应已婚的身份……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姜宁宁在心里愧疚了两秒钟,举起手中的袋子来,红唇微嘟:“是不是还没吃饭?幸好我聪明,给你打包了红烧肉。”

    姜宁宁仰着小脸看他娇娇地看着他,淡金色的霞光笼罩在周身,唇色樱红微微张合,耀眼又勾人。

    霍东临心脏重重一跳,耳尖腾地烧起来。

    “妈妈那不是……”

    夏夏刚开个口,就被满满用力捂住嘴巴,把“打包剩下的”几个字咽回肚子里。

    她傻乎乎的还觉得哥哥脑子突然抽掉了。

    霍东临扫了眼两个挤眉弄眼的小团子,哪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张俊脸神色波澜不惊。

    姜宁宁仿佛察觉不到尴尬的气氛,一步步上前来,葱白纤细的手指扯起他的军装下摆,“老公,咱们回家吧……”

    指甲似无意蹭过霍东临青筋微凸的手背,惊起一串细碎电流。

    霍东临脑子轰地炸开,被这句又软又甜的“老公”喊得快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喉结滚动着吞下她鬓角的茉莉发油香。

    靛蓝棉袄与墨绿军装衣摆,暧昧地叠成暮色中的双色浪。

    耳边,如同幽灵般传来叹息声:“黑蛋同志的革命意志太薄弱了。”

    “……”热血顷刻凉了半截!

    不用回头,霍东临就知道大儿子在双手叉腰,脸上小表情有多么嫌弃。

    他跟妻子感情始终不温不火,究其原因,就是有这个黑粉头子在!

    直到现在他连姜宁宁的手都没牵过。

    霍东临垂眸扫了儿子一眼。

    满满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心里时刻谨记文秀英那天说的“培养夫妻感情,生三胎”的话。

    妈妈肯定不会食言,剩下的就是要谨防黑蛋同志!

    当初他就跟妈妈睡在床上,才一个晚上,就有了他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