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床并不大,只有一米五,除了蒋京墨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睡过。
他从小就非常有领地意识,对边界感要求极高,可是自从苏奈出现,这份原则就一直在打破,他内心竟无一丝不适感。
难道这就是苏奈说的,生理性喜欢?
还没转过念,某人已经在扒他衣服了。
“……”
苏奈太渴望了。
她想看见,她想恢复光明,她想让那些伤害她的人通通付出代价!
她好恨。
凭什么?为什么?
爱她者,侮辱她,抛弃她;
嘴上甜甜喊着她师父的人,算计她,伤害她。
她做错了什么?
他们都来欺负她。
她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他们还不肯罢休!
苏奈一口咬住蒋京墨的肩,咬得牙齿发酸还不肯松嘴。
蒋京墨吃痛狠狠拧紧眉,刚要发火,就看到苏奈松了口,低着头,一脸委委屈屈的表情。
“……”
苏奈说:“你肌肉好硬。”
蒋京墨差点气笑,还怪起他来了?
这女人牙尖嘴利,还不讲道理。
“这么喜欢咬人,我给你买根骨头棒你叼着?”他戏谑着逗她,语气听不出半点生气,手掌还牢牢护着她的后背。
苏奈心被他托了起来,那股子想杀人的冲动消了下去。
“流血了,对不起。”
她乖乖道歉,低头含住,像小兽一样舔舐他的伤口。
“!”
蒋京墨小腹一紧,真要命啊。
他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女人认真又绝美的侧脸,可以断定:这女人有毒,还是剧毒来的。
蒋京墨一个挺身,将人放倒在床上。
苏奈像只温顺的小羊羔,漂亮的眼睛就这么没有焦距的“盯”着他,“蒋京墨,你可以再凶一点吗?”
蒋京墨眼神幽深,“你说什么?”
“我想你狠狠的……狠狠的……”
要我。
她在玩火。
——
“自己能吃吗?”
“嗯,我可以。”
“这东西凉,少吃几口。”
苏奈捧着半个红通通的冰镇西瓜,一手拿着铁勺,冲蒋京墨露出一脸乖笑,“知道了。”
“!”
韩峥和司徒被萌出一脸血,韩峥忍不住道:“嫂子好乖啊。”
蒋京墨看着吃瓜吃的认真的苏奈,要不是他肩膀上还有她咬出来的新鲜牙印,他也这么觉得。
门被敲了两下,韩峥和司徒一扭头,看着来人纷纷喊:“萧哥。”
“嗯。”
萧逸尘来了,看到坐在沙发上吃西瓜的苏奈,轻笑:“苏奈也在啊,那正好。”
苏奈抬头,露出笑容:“萧医生。”
蒋京墨:“报告出来了?”
“我们去拿就好了,还麻烦你亲自送一趟。”苏奈气道,她知道萧逸尘工作挺忙,得是特意抽时间过来。
萧逸尘温润一笑:“我今天休班,上次吃饭我有手术,过来补上。”
说话间,蒋京墨已经打开报告迅速而仔细地看了一遍。
“毒素验出来了?”他问。
苏奈收了笑,目光转向蒋京墨。
萧逸尘也换回医生严谨又沉肃的面孔,“对。毒素混杂了好几种,不好排查,我还特意去找了中医科的尹主任,让他帮忙看了看,目前可以确定三种。”
韩峥眨巴眨巴眼睛,“你们在说害嫂子眼睛……受伤的毒吗?什么毒啊?”
“龙涎草,蛇莲,蛇胆。”萧逸尘看着苏奈说。
“什么?”韩峥和司徒倏然瞪大眼睛。
韩峥脱口而出,“这不是苏家的几味名贵药材吗,正是我们新研发的药需要用到的。”
蒋京墨望向苏奈,饶有深意地说:“药可以治病,也可以制毒。”
一时间,在场四位男士的目光都落在了苏奈脸上。
苏奈神态异常平静,也可以说……在走神。
龙涎草,蛇莲,蛇胆,除了这三味药材应该还有两味,龙丹,水龙骨。
可是这些药材都在库里封着,没有家主手令是拿不到的。
那么,施毒害她之人到底是谁?
又是谁,能搞到这些药材?
还是,团伙合作?
手机铃声打断了苏奈的思路。
她回过神来,接起电话,是南星打来的。
“等一下。”苏奈对南星说完,放下手中铁勺,朝蒋京墨伸出手,“劳驾,送我去趟洗手间。”
摆明了不想让他们听见电话内容。
有秘密。
蒋京墨眼睛微眯,却也不至于不爽,苏奈做事情总是这么坦荡,理直气壮的,就算有小秘密不想让他知道也是明摆着来。
这么明亮的女子,究竟是谁要下毒害她?
苏奈进了洗手间,蒋京墨把盲杖递给她,“我就在外面,有需要叫我。”
“好。”苏奈晃晃手机,“你不要偷听我讲电话。”
“……”
蒋京墨无语,“这洗手间隔音效果很好,我也没有听墙角的习惯。”
苏奈一听隔音效果很好,若有所思。
“那下次可以在这里试试。”
蒋京墨一怔。
苏奈冲他一笑,示意他出去,并且把门带上。
带上门的时候,蒋京墨脸还是热的。
他什么时候定力变得这么差?
一撩就上钩,像条饿惨了的鱼。
门关上的瞬间,苏奈就换了副神情,问南星:“他们走了吗?”
南星惊讶:“师姐,你知道他们来了?”
“嗯。”
苏奈摸到墙边,靠住,口吻沉沉,“在医馆门口撞上的,我在车里,他们没看见我。”
南星了然,又竖起手指。
“师姐,我发誓,我真的没有透露你的行踪!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苏奈面容清冷。
“我知道你不会出卖我,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为数不多的能够信任的、不会害我的人,除了我妈妈,就是你和棠姐。”
或许,还有一个蒋京墨。
但还有待考验。
南星听了这话,心头一痛,“师姐……”
她能听出这话背后含着的隐痛和沉伤,曾经,师姐也是被哥哥们宠爱着长大的小公主。
如果不是那个赵雪儿的出现,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既然出来了,就知道他们早晚有一天会闻风找过来。只不过,我现在还不想见到他们。”
至少,不是以这副狼狈的样子见他们。
苏奈摊开手掌,不知不觉指甲陷了进去,掐破了掌心。
痛吗?
可这种痛,跟三年前比,又算得了什么?
“师姐。”南星喉咙哽咽,犹豫地说:“忍冬师哥问我,你还活着吗?”
苏奈倏地抬起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