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头枯槁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斑驳的门框,浑浊的眼珠黯淡无光,像是蒙着层灰翳。
他苦笑一声,皱纹如老树年轮般扭曲,沙哑道:“有什么用呢,他们官官相护,根本就不会为了我们这等老百姓做主……”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无奈,仿佛被生活压弯了脊梁,再无一丝希望。
小货郎放下肩上的货担,凑到闫老头跟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急切说道:“闫老头,不一样了!如今这诉讼部直属女帝,所有案件都能直达天听!复审的巡抚队由新科状元郎主事,终审的巡抚队更是由陛下最受宠的帝夫墨贵主坐镇。
这两人身份尊贵至极,连那些高官都得忌惮三分,您这次的仇,准能报成!”
他手舞足蹈,唾沫横飞,恨不得将好消息一股脑全倒进闫老头耳朵里。
闫老头原本死寂的眼睛突然亮起一丝微光,像是干涸的古井注入了清泉。他猛地起身,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抓住小货郎的肩膀,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发颤:“你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直属于陛下?”
他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与隐隐的期待,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千真万确!皇榜都贴满大街小巷了!诉讼部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办,马上就能受理案子了!”
小货郎拍着胸脯保证,脸上洋溢着自豪,仿佛自己也是这壮举的参与者。
闫老头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辛酸与解脱。他突然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肆意流淌:“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老头子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报仇的机会了……老伴,大儿子,大儿媳,你们在天之灵等着,爹很快就能为你们讨回公道了!陛下万岁!万万岁!”
他趴在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一旁的李大娘红了眼眶,轻轻擦拭着眼泪,小货郎也鼻头一酸。
他们既为闫老头的悲惨遭遇感到难过,又为他终于能伸冤而由衷地开心。
类似的场景在楚国各地不断上演。
无数被冤屈折磨、无处申诉的百姓,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
他们纷纷走出家门,找人写诉状纸,珍惜着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脸上满是激动的喜悦。
越来越多的百姓自发地跪在地上,朝着皇宫的方向叩首,口中高呼:“女帝万岁!陛下圣明!”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在大街小巷回荡,声浪直冲云霄,仿佛要将多年的冤屈都随着这呼喊声一并宣泄出去。
这边百姓欢呼雀跃。
但楚国各地的县令却是如临大敌,吓得脸色煞白。他们坐在县衙大堂里,冷汗直冒,心中惶恐不安。
要是百姓递交的诉状堆积如山,他们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快!立即把以前积压的冤假错案全翻出来,一刻也不许耽搁!”
一位县令急得直跺脚,对着衙役们大声咆哮,平日里的官威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慌乱。
各地县衙瞬间忙碌起来,尘封已久的案卷被纷纷取出,衙役们手忙脚乱地整理着。
这些县令们终于慌了神,他们曾经以为只要熬过任期,拍拍屁股走人,就能将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抛诸脑后。
可如今,女帝设立诉讼部的政令一下,他们再也不敢敷衍塞责,每一个人都如惊弓之鸟,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