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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轻尘发了一夜高热,直到卯时才才退热。

    白明微就这样守了他整整一夜,喂他吃药,替他擦汗,照顾得分外尽心。

    等到风轻尘不再发热时,她才靠在床架子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最近她精神紧绷,加上又打了一场硬仗,至今尚未恢复元气,这一觉她睡得很沉,不知不觉就一头栽到风轻尘的身上。

    夜里春寒犹重,她本能地往风轻尘怀里靠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自己蜷缩起来,沉沉睡去。

    风轻尘醒来时,一股淡淡的梨香味近在咫尺。

    就算看不见,他也知晓身边的人是谁。

    风轻尘唇角挑起,轻轻拉过被子给身侧的人盖上,连人带被子一同搂入怀中。

    尽管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但他一直十分尊敬白明微,哪怕同躺一张床,中间都会隔着被子,不会有肌肤接触。

    也只有在天寒地冻且又没有取暖条件的阴山,他才会张开自己的大氅,把人揽入怀里拥紧。

    夜阑人静,窗外春风吹动枝叶的沙沙声清晰可闻。

    风轻尘听着近前均匀的呼吸声,唇角的笑意从未敛下。

    为了让病痛更真实,他服下了药。

    所以高热不止是真的,疼痛也是真的。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再受千百次这样的痛楚,也值得。

    小白貂徐徐睁眼,便瞧见主子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抬起爪子就挠了上去,似在抱怨主子不该为此伤害自己,吓得它差点小貂肝都裂开了。

    风轻尘拨开它毛茸茸的爪子,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别吵,否则我送你回西楚。”

    小白貂一听,委屈得直咬被子。

    但它又不敢造次,一头扎进被堆里“哭泣”,肥嘟嘟的臀部高高翘起。

    风轻尘无奈,伸手轻轻拍了拍床里边,轻声说道:“睡过来。”

    起初小白貂还怄气,咬着被子不放。

    但见主人不再理会它,只好慢吞吞地挪到床里边,寻了个地方,把自己蜷成小毛球。

    风轻尘为白明微掖了掖被角,复又睡了过去。

    他的觉一直不怎么好,闭上眼都是至亲一个个死在面前的情景,接着又是成堆成堆的尸体,以及汇流成河的血。

    杀戮中侥幸活下来的人,心底都住着一个修罗。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踏实而安稳。

    这一觉自然也睡得漫长而舒适。

    ……

    翌日。

    几位嫂嫂早就做好了饭,却迟迟等不来白明微。

    俞皎去她的房间找她,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并未见着白明微的人。

    俞皎觉得奇怪,问了一圈才知道大姑娘昨夜未曾回房。

    她很担心,于是便在府里府中寻找,最后才知道人在风轻尘那里。

    她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她清楚白明微的为人,自然不会行差踏错,做出什么有悖礼教的事情出来。

    她怀疑风轻尘出了什么事,后来从公孙先生的口中得知,风轻尘身体抱恙,所以白明微才去照顾。

    其余几位嫂嫂听了此事,一脸的坦然,便是白琇莹也见怪不怪,并不觉得白明微此举有任何问题。

    就连来与他们一同用饭的卫骁,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白瑜有些奇怪:“你们怎么都是这个反应?”

    身为兄长,他不会过多插手妹妹的事,更不会像个迂腐的老头子,整天把礼义廉耻挂在嘴边,并以书中的规则去对妹妹严加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