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的阿朔,最希望的就是家国安稳,希望北境有朝一日免于兵戈,好好休养生息,边境军民可以安居乐业。
她之前一力促成两国通商结盟,就是这个用意。
若是可以,她甚至希望那片葬送她此生挚爱的土地上,再也不要有战争。
但她决定不了以后那么久远的事情,只能决定在她之后,两代之内,不会有人可以忤逆她的决定。
徐立又道:“宇文氏的人,一个活口都不要留,哪怕是宇文峥,还有,我希望宇文拓能在王爷惨死的地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凤重华垂眸静默须臾,还是郑重点头,道:“这也是我想要的。”
“我希望你能在凤氏覆灭宇文氏时,宣告天下宇文拓的罪恶,是宇文拓为报夺妻之恨构陷王爷,王爷他可以受人蒙蔽娶错了人,却决不能背着为美色而叛国的罪名,”
“如此,少主与凤氏的关系得以佐证,日后凤氏成事两国稳定,少主终此一生,也能有一个坚实的后盾。”
他相信谢知行,相信姜卓安,也相信雍皇不会也不能亏待姜婠。
但终究有些事情,不能全凭他的相信。
她的少主,徐家仅有的血脉,这一生都得顺遂尊荣,无人敢犯。
凤重华湿红着眼眸,笑着点头,“还能宣之于众我与他的夫妻关系,能让世人知道婠儿是我的女儿,我欣然之至。”
徐立想了想,继续道:“还有,你下令发兵,不是震慑西陵而已,而是全力攻打西陵,若能夺取西陵疆土,不论多少,日后一半归于大雍。”
这个,其实是有些不太合理的,毕竟即便攻打西陵,趁着西陵抽调兵马边防空虚,必定可以攻占一些疆土,但雍国不曾出力,不仅借由北周牵制西陵,还要将北周所得一半分了去,北周内部绝不可能同意。
但他还是提了。
凤重华低头想了一下,也同意了,“我的女儿虽是雍国人,长在雍国,但终是凤家血脉,她嫁在雍国,若能打下西陵疆土,日后凤家成事,我便是全都给她做嫁妆,也是应当的。”
对此,徐立也不说什么,怎么给都好,这样给,更好。
凤重华问:“你还有什么条件?”
徐立没有想,直接道:“我要做攻打西陵的主帅,所有军事调度和作战决策,都由我决定。”
这样,他才能配合大雍的局面做安排。
他刚才所提若打下疆土,与大雍平分的要求,就是因为他想要带兵去打,作为大雍人,他自然不能平白给北周作战。
但他,不能以徐立的身份做这件事,否则牵扯出她作为景安君在北周的二十多年,这些事复杂化,日后澄清徐家和徐朔的污名,就显得并不纯粹了。
除非是他能颠覆北周的江山,才能亮明身份以对世人,经得起任何质疑,可如今不行了,他景安君的身份,作为宇文拓一党二十多年,与凤重华分庭抗礼敌对十几年的过往,足以让很多事情解释不清。
凤重华没有立刻答应此事,思索了一下,道:“此事,我得问过我二哥,让他来跟你谈,但可能他不会同意,不如让一步,你们平起平坐。”
“若是有利的决策,看在我和婠儿的份上,二哥不会与你相悖,说到底,此事我们所谋,都是看在婠儿的份上,但你得明白,此事不管于公于私,最好的就是你与他共事,互为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