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珩双手撑在桌前坦然看她,双眼含笑,没有丝毫躲闪避让:“我记得跟林家合作的时候,你跟我说你公私分明,你不会把私人感情带入到正常工作里。”
钟会会往后仰,皱眉看上方的秋助理。
“现在的你却因为私情影响工作。”秋珩说,“开除我不能给你带来任何事业上的收益,没有谁比你更清楚,大老板对你迟迟拿不下项目合作,已经很不满……”
钟会会不耐烦的打断:“秋珩,你是聪明,也很细心,这一点我承认,但你只是个助理,有你没你,工作一样照常推进。”
她目光冷淡:“你今天摆出这一出,想要证明什么?”
“证明我可以帮到你,证明你需要我。”
钟会会见过这个人最多的样子就是俯首贴热,不管是什么场合,都低着头跟在她后面,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尾巴,跟班。
她还是第一次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侵略性。
“如果是因为孩子的事,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当时你一直缠着我,我拗不过你,只好从命。”
钟会会审视的看他。
“把我推倒的时候,叫的是林思锴,这么说来,反倒是我亏一点,我这可是第一次。”秋珩坦然回望,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表情,“如果你因为孩子的事辞退我,那我无可厚非。”
钟会会先是震惊,然后感到荒谬:“你四肢健全,如果不愿意,我能强迫的了你?”
秋珩挑眉,别有深意的说:“我愿意啊,我很愿意。”
这样的坦然激怒了钟会会,她起身揪住秋珩的领子,两只手攥的死紧:“秋珩,你跟了我快两个月,不清楚我对你没兴趣?我要是喜欢一个人,会光明正大的追求,不会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秋珩还是那副表情。
钟会会冷笑:“你跟市场部说合同有问题打回重拟,就因为记恨我把你开除了?”
“合同条款的确有问题。”秋珩说,“但也有私人恩怨在里面。谁让你一声不吭,在我飞机落地之前就让行政把我出入的权限删了?我所有的个人物品被你扔到大厅,那时候我就已经很想报复你,可我舍不得,别的我不想多说,我不随便跟人睡觉的,我的便宜爹给了我不少补偿,我全都转到你名下,再加上我人年轻,专一又肯干,不比林思锴强太多?”
钟会会知道秋珩是故意的,他的语气对此毫不遮掩,可她就算知道,此刻也只能说:“我会让人修改好送过来。”
秋珩笑了起来,离开座椅凑近钟会会,说:“我给钟总机会,钟总能不能也给我个机会?”
钟会会道:“如果你要把两件事捆绑起来,我只能说很遗憾。”
秋珩无声的沉默了半晌,然后冷哼道:“不是说女人年纪越大,就越功利,你点个头的功夫,我就能不带犹豫的把和合同给签了。”
钟会会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把合同拿了出来,让他指出除了原本有错的地方,其他还有什么需要协商的,没想到他直接就给扔到一边,微微倾身在短短的两秒钟时间就捕获了她的唇瓣,像在酒店那次一样将她的双手压在身体两侧,用身体压制她的反抗。
办公室的门甚至只是微阖着,能听到门外秘书助理走动讨论的声音。
两人之间几乎是负距离,彼此任何细微表情都能清楚的纳入眼底,钟会会只当自己被狗啃了一口,但当看见秋珩眼底流露出的满意和餍足之色,她还是感到十分不适。
站在秋珩角度可能会觉得刺激,但她在看到两人分开后对方红润不已的唇色,不用想,就知道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钟会会气愤不已,抬起手就给了秋珩一巴掌。
这一下的力气很大,秋珩的嘴角几乎是立刻就破了。
钟会会从小到大,都很少和别人起矛盾,更何况男女之间的情感矛盾。
然而现在,哪怕她全身发着抖,也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而是又扇了他两下。
秋珩擦了擦嘴角的血痕,刚刚扇的是右脸,他把左脸也凑了上来,主动说:“不对称啊,宝贝来,朝这也来三下。”
钟会会胸腔剧烈起伏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蹲到自己面前的男人,没有半分心软,那一巴掌用力的甩出去,几乎把秋珩扇的往后踉跄好几步。
秋珩全程没有反抗,除了刚才不要脸的强吻,他整个的姿态都随意到放松,他的目光落在钟会会脸上很长时间,似乎在判断她恢复理智没有。
毕竟,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秋珩今年二十三岁,十七岁的时候参加学校组织的海市各大高校暑期夏令营,被一个人的侧脸给深深吸引住了。他开蒙的很早,遇到的人很多,其中有漂亮的,也有一般的,有主动送上给他睡的,也有以退为进勾引他的。
他都没有生出过兴趣,甚至梦里,也没出现过任何异性。
唯有这个人。
他回去的当天晚上,就做起了一夜的绮梦。
他当时自以为这是自己终于开窍了,然而很快他就发现,只有她,只有对着她,他那颗无处安放的心脏才能稳定的跳动。
于是又过了几年,当他得知这个人被外派去海外公司和他生父的公司谈项目合作,他立刻果断地提交了退学申请,给她的公司投了简历。
后来的一切都进行的相当挖煤,直到他得知她独自去酒吧喝闷酒,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他阔气的挥手包下了酒吧整晚的消费,设计人灌醉了她,如愿的接到她打来的叫他送自己去酒店的电话。
得到她的那一刻,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管里流动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满足,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雀跃。
秋珩站起来,蹲了回去,手撑着钟会会的膝盖放到她腰上,和声细语说:“打完了,这下气该消了。”
钟会会刚刚才压下情绪,甚至手还抖着,就看见秋珩的嬉皮笑脸,秋珩根本不在乎被打,或许他反而还觉得自己赚到了,她只能既无奈又心酸的说:“你到底看上我什么,我改。”
秋珩看着她,说:“哪哪都喜欢,你怎么改?”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和你有可能。”钟会会说。
秋珩只说:“我很有耐心。”
钟会会听的烦躁不已,正要再次动手,秘书却敲了敲门,提醒道:“秋总,十点的视频会议马上开始。”
“让王副总代为主持,我晚点来。”秋珩让秘书关上门,又笑着对钟会会说:“你看我脸肿的,最近几天都不能正常工作,你是不是该补偿我点什么?”
这话说的就是把他的无赖都归因到她身上,可钟会会不在乎。